接到李红旗打来的电话时,陈子昂正在开会。
寻呼机上面显示的号码只见过一次,那一次还是赵念念打过来的,但陈子昂还是记得。
把寻呼机收起来,翻了翻会议进程表,还有好几张。长桌两边的人都在等着他接着说。
陈子昂靠在椅背上,把夹在指尖的香烟抽了一口摁灭在烟灰缸里。
“把电话拿过来。”
他开会历来言简意赅不喜别人说废话,开会之前先看表,说是三十分钟的会议那就是三十分钟,到点就散,所以要聚精会神,积极发言。坐在会议室的人听他要打电话,都舒口气,活动一下拿笔的手腕。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陈子昂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听的会议室的人眉眼一跳。
窃窃私语的也不说了,喝茶的也放下水杯,齐刷刷的朝坐在长桌正中的难人看去。
他们陈总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轻声责怪的语气说过话?
对方一定是个女的。
不少人心里这样想。
电话那边,李红旗不自在的咳了咳,“那啥,我问你点事。”
“问,”陈子昂抬起双眼,看向都在看着他的人。
东看西看,瞅瞅会议记录,他们啥也没干,但耳朵还是翘着的。
“运设备的船被扣押了,”李红旗试探这说。
对方没回应,
李红旗的脸一沉:“你知道?”
知道她不会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但迟到了两天一夜,还敢不接他电话,陈子昂从鼻腔里哼笑了声,但声音依旧寡淡的问,“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李红旗嘟囔,又问,“船被扣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回来,我在告诉你有没有关系。”
挂掉电话,抽根烟点上,陈子昂看着虚无的一点眯了下眼睛。
众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想摧,会议接着接续开。
除了出租车公司的杂事外,还有横跨几个市的火车轨道项目,建筑,以及一家运输公司。杂事很多,不同行业的投资也很多,但陈子昂却不常在。他到底有多少投资项目在座的众人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只需要负责自己的工作。
只要得到他的投资,就说明被投资的项目很有潜力。陈子昂是活财神,这一点是公认的。
替李红旗做事该有什么分寸,秃头知道,但还是认真听着李红旗的叮嘱。
“我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老大你就等着新房子吧,”秃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行,”李红旗也不多说了,让他随时打电话保持联系。
至于还没完成的事,等以后有机会吧,她必须得赶回去了。
秃头把人送上飞机才走。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了,卫国在机场外面等着。
边开车,边望着后视镜说:“老大您没看见老崔的脸色,难看的跟死了妈似的。被叫去县里开会,听说是被批评了。”
“为的什么事受批评?”
卫国不屑的嗤了声:“说是为了咱们厂工人的工资制度。口诛笔伐的把老崔骂的狗血淋头。”
县里的会议,卫国是进不去的。不过据他分析,县里肯定是对船被扣押的事有意见,借着由头朝老崔发火呢。
李红旗没从中体会到得意:“船被扣着,这事怎么解决有个说法吗?”
卫国摇头:“不知道,要不怎么急着叫你回来。”
“肯定没好事,”赵念念气愤。引进设备的事一波三折,他们一点好没捞到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骚。怎么能不气愤?
上了车就在说这些,还没说去哪儿。卫国问:“老大,送你回家还是怎么着?”
说起回家来,李红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子昂。
回家肯定会撞见他。
她这会儿还不想见他。
“老崔下班回家了,还是在厂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