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衣,夹克,风衣,大氅。
衣柜内的衣服差不多拿出来比划了个遍,陈子昂望着穿衣镜内的男人忽然就觉得烦躁。
他在干什么?
接到李红旗的电话后就洗澡,刮胡子,衣柜里的衣服扒拉一个遍,还在镜子前凹造型,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不就是去她家?
真没意思。
脱掉身上的外衣,倒在床上单手摁压在额头上。
昨天是跨年夜,他跟几个没回老家过年的朋友喝了半宿酒,李红旗打电话时他正靠在床头抽烟,满屋子的寒冷寂寥,被她一个电话搅没了。
拿过床头柜子旁的手表,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外面又在下雪,空旷的屋子内有些冷。但陈子昂不想动,都懒得把身下的被子抽出来,一下一下朝空中吐出一个白雾,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来,他条件反射的一跃而起,眉头紧锁。
下楼,开门,望着带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的人,只漏了一双眼睛的人一言不发。
黑色毛衣,黑色长裤,拖鞋,神情阴鸷中带着懒怠,看起来丧的很。
李红旗也瞅着他,“您老的屋子怎么跟个冰窖似的?”
保姆阿姨在的时候侍弄着暖气,阿姨没在,陈子昂哪里会去弄那些东西。
李红旗就是多余一问,一只脚踩进门,又退出来,看向门墙:“门口贴的对联呢?”
有对联?
陈子昂不知道。
这才年初二而已,对联都没了。李红旗已经懒得说什么,催道:“穿上衣服,走吧。”
“进来,”陈子昂让开门口的位置,朝她歪歪头,示意她跟自己走。
“干嘛呀?”李红旗追上来,“礼物就不用带了,都这么熟了,客气啥。”
陈子昂:“……”
忘了这茬。
摸了摸犯烟瘾的喉结:“上去给我拿件衣服。”
“嗯?我看你平时都没这么使唤保姆阿姨,”李红旗撇嘴。
但他已经不搭理她了,进了一楼的储物间。
李红旗拿着一件深棕色皮夹外衣下来的时候就见陈子昂在搬东西。
烟,酒,还有几只礼品盒。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多的存货,烟酒都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的模样。
李红旗直乐:“差不多就行了。”
又不是不知道人情往来的假清高,陈子昂对这方面很有几分心德,毕竟是对人际关系游刃有余的人。不用瞅就知道李红旗高兴这呢,索性多搬了几箱。
李红旗也惯会拍马屁,颠颠的把衣服递过去,“啧啧,我们服装厂出的衣服就是好看。”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陈子昂懒得接她话茬,但格外喜欢使唤她,自己屈身坐进车里,让她去锁门。
李红旗也没意见,还细心的跑进去检查窗户关了没。
坐进车内,把钥匙递给他,陈子昂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她手里的钥匙沉默。
“拿这啊,”李红旗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把钥匙塞给他。
手跟手碰到一起,一个冷,一个热。
“你手怎么这么凉?”李红旗探这身子朝他脸上看,“气色好像也不太好。”
“开你的车吧,”陈子昂把钥匙随手收起来,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卫国教的。”
发动车子走了没几步,李红旗看向前面冒着雪朝这边走的人。
“是那个小姑娘,我记的叫孙婉婷是吧?肯定是来看你的。”
陈子昂也看到了,有点不耐烦的拢拢眉:“走吧。”
“下着雪呢,你让人家白跑一趟?”
“你想怎么样?”他黑着脸,满眼的烦躁,忍耐这脾气的样子。
李红旗翻个白眼儿,小声嘟囔:“什么叫我想怎么样,你这话问的真的是有毛病。”
这下不用他们想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