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摩擦的声音。
探视房内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眼镜精明强悍,男的穿着皮夹克,小平头,墨镜,冷白的肤色让人不难猜出墨镜下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李红旗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大概还愣了数秒,扭头走了。
“哎,你搞什么?”带她过来的同志愣了下急忙追上去。
这里是看守所,她是犯人,她能随便走动吗?
看守的同志立马把李红旗拉住,板着脸,训斥她,“乱走什么?有人来探视你,你不见吗?”
不见吗?
其实从见到人再到调头就走,李红旗心里是有点懵的。
她站在狭窄的甬道里没说话。
能来探视她,除了家人朋友,没人会闲这看她过的好不好吧?
倒是前几天严霜带着她大哥来了一趟,言辞间竟没有对她一丝的失望和鄙夷。这还让李红旗蛮欣慰的。
微微的走神,李红旗耳尖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转身看去,是其他看守员。
“你到底见不见?”不见的话看守要立马把人带回去,看守期间不能让犯人随便走动,这里是有规矩的。
“见。”
李红旗转身往回走。
屋内,年轻女人正倾身朝身边坐着的男人低声说,“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
“不必,”带着墨镜不看清神情的男人,勾勾唇角,“她来了。”
年轻女人朝门的方向看了眼,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精明的目光看着门下站着的人。
她身材消瘦,脸色苍白,只剩一双黝黑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她跟别的犯人不一样,没有一丝的狼狈和焦躁。
又侧目看向身边的雇主,他勾起的两份漫不经心笑意就没收回去。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年轻女人想着收回目光看向李红旗,脑海中回忆着自己了解的资料。
李红旗,女,22周岁,平原地区人士。18岁时以县级倒数第一的成绩考进首都大学,后毕业分配到太原的红光电子管厂做工程师,今年九月底,因被人举报而获‘知识投机倒把罪’,罪名确凿,一审判决入狱300天。
“好久不见,”李红旗带着一丝苦笑,坐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黑漆漆的眼睛盯着男人看,但对方并没有想跟他叙话的意思,只是以一个舒适的姿态靠在椅背上。
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似有种无形的压力把空气挤压了。
丝丝缕缕的尴尬蔓延,李红旗转而朝年轻女人伸出手,微微笑了下:“你好,我是李红旗。”
轻轻握住清瘦的手,微凉,姜晴自我介绍,“我是陈先生请来的律师,我叫姜晴,你好,你的案子已经委托给我了。”
李红旗:“……”
“哈,”她突然笑了下,眉眼舒展着满是笑意的看向陈先生,“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啊。”
带着墨镜看不清表情的陈先生,勾了勾唇角:“所以,你刚才躲什么?”
四年大学,高中毕业后的半年暑假,毕业工作半年,前前后后加起来,五年未见。他变化很大,身材高大,结实,比还是少年时大了一个号,这不单单是外形,更多的是气势,这么狭窄的屋子里,所有的光都把他避开了一般,强硬,睥睨,就这样,吸引所有目光。
连声音也变了。
但是李红旗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他问她躲什么。
李红旗笑着低下头抚了抚额头上的碎发。
其实这还用说吗?
他一看便知不凡,年少时也不凡。她呢?把自己混进看守所,混的岂止是太差了,说起来能用丢人来概括。在想想当初的豪言壮语,当然要躲着。
就算带着墨镜,逼人的视野却也没减弱,这位多年不见,已经是陈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