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抽屉又关上的声音很刺耳。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你的政审文件,不合格;文件送的不够及时,要不然你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他说,严肃的脸上有着对青年人的怜悯。
李平和村支书都已经被打击的叫起来。
“为什么不合格?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贫下中农,”李平大声理论。
村支书也激烈的说:“我是公社支书,文件是我亲自递上去的,里面的信息可以一条一条核查,一句不合格,不能把我们的大学生给抹了。”
“砰砰,”中年男人敲桌子,沉着脸:“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不要大声喧哗。这文件上写的清清楚楚,李红旗同学有投机倒把的行为,连你们安南公社都包括其中。还用我说?”
捞鱼。
是捞鱼的事。
村支书他们的脸色瞬间惨白。
李平脱口道:“这不关红旗的事。”
要不是支书在后面拽了他一下,李平把这件人们已经遗忘的事情揽在身上了。
他急坏了。
“大哥。”
李红旗低低的喊了声,抬起死寂般的沉着双眼,望着中年男人:“政审的结果是文化局批的还是县里批的?”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解决问题,朝什么地方使劲,就算是死也得明白鬼。
“县里。”
还想讲一下文件规定,张嘴的功夫人就转身走了。
这么大的事被活生生的卡了,还以为怎么也得拼死拼活的闹一场,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人给打发了,中年男人叹息着摇摇头。
村支书,李平,他们都跟着李红旗下了楼。
“红旗,”李平的眼眶都红了。
支书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情又悲愤的望着她。
“我去打个电话。”
记得邮局里有电话,李红旗没有跑,而是走的非常快,脑海里旋转着一串电话号码。
嘟,嘟的声音从电话筒里传出来。
她又播了一遍。
又播了一边。
嘟,嘟,嘟……
忙音像是长在脑子里一样,不停的旋转。
砰!
压制的怒火从心底爆发出来,李红旗一把砸了电话筒,像是濒临死亡的病人一样,她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摔电话的举动惊的邮局的人跳起来。
电话没打通,还赔了10块钱。
李红旗像个没有灵魂的幽灵似的游荡在县城的大街小路上。
第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何去何从。这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兴奋和高兴都变成了笑话。
是天在耍她吗?
“红旗你别这样,你说句话吧。”
得知消息的郝家旗,让着急的李平他们先回去想办法,他找过来,跟着她,脸上的表情比她还要难过。
“我不甘心。”
李红旗忽然停下来,看着马路对面的大院儿。
这是那座她曾经夜里偷偷来过的院子,白天晚上门口有看门的。
就像是受伤的猎物拼死一搏,郝家旗看到她的表情就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冲动,先回去想办法。”
办法一定要想,但是从哪里入手?
陈子昂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李红旗确实不甘心,跑到邮局又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听的忙音。
从县里回到公社,郝家旗亦步亦趋的跟着。
李红旗一直很冷静,只不过她现在平复下来比之前还要冷静,先道谢,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干傻事,有事我会找你帮忙的,赶紧回去,你家里人肯定都在等着你。”
郝家旗摇头:“你要是拿我当朋友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李红旗苦笑,只能让他跟着。
家里,母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