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的年三十,对李红旗来说意义非凡,这是她重生后的第一年,也是迎接在历史上有这无比重要地位的1978年。
这个崭新的年节对安南村也有这非凡意义,总结下来捞鱼贩鱼,开设厂房,只有这么两件大事件,但整个村子的生活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在还未进入新年的时候村支书就召集所有人开了大会。
会议的主题就是‘如何低调的铺张浪费’。
大家伙儿手里有钱了,平时忙的脚打后脑勺,除了改善生活水平之外平时也没机会花费,现在新年来袭安南村的每户人家都攥着劲儿好好好过个年。
还能怎么好好过,就是置办东西呗。
村支书很警觉,在大会上三令五申,钱可以花但绝不能向亲朋好友嘚瑟。
这个亲朋好友指的是安南村之外的人。以前穷的过年也吃不上一顿饺子,能放鞭炮辞岁迎新的人家就那么几户,现在猛地大鱼大肉的岂不是惹人怀疑?被外人发现厂房的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村支书不但说的有道理,还组织人突击检查,谁家招待亲戚的规格要是超出规定,哼哼,那就等着吃瓜落吧。
不过整体水平比之往年还是高出很多,从那些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就能听出来,过后就有人评价安南村今年搞的不错。
新年嘛,除了村支书在这样操心的人外大家吃吃喝喝走亲戚,笑的都比以前大声,热闹得很。
老百姓一年忙到头还不就是为了这几天嘛。
李红旗家也是如此,且因为地位的拔高来拜年的人比往年多了不止一两倍,这个时候就很能看出来平时大家伙儿的关系怎么样。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用这样的事情来判断平时那些来往的人是否跟表现的一样厚道,亲近。
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初十,平均每天两家亲戚,每天吃吃喝喝吹牛皮,爱玩爱闹的李安都开始叫苦了。
这个年一直拖拖拉拉过到正月十五才算真正结束。
李家开始分家了。
二月份头一天,李大河一早就坐在堂屋了抽烟,他没有提前通知大家今天要分家,从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得知今天要分家李平沉默的坐下来,跟老父亲一样抽着烟不说话。
“咱们家现在有些家底了,要是以前我都不知道能分什么,”李大河抽着烟说。
坐在旁边纳鞋底的宋翠莲温和的笑了笑。
分家这个话题太沉重了,除了他们外谁都不吭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大河幽幽的一声长叹:“家里的大头都拿去厂房那边了,钱是怎么来的,这些老大跟老大媳妇你们都知道,以后每个月分红就把钱砍两份,你们几个有话说没?”
李安点着头应话:“没话说,爸公平,咋分都行。”
捞鱼卖鱼期间出力最多的就是李平,这些都是他该得的。马晚秋也觉的李大河公平,但下一句,李大河又说:“我们那份儿都是红旗的,安子这事你不能有意见。”
农村分家就是父子兄弟分,女孩子是没份儿的,李安没觉得惊讶甚至更认定爸爸公平,点着头说:“我不会有意见,没有我姐哪儿来的钱。”
家里所有的钱都是李红旗的挣来的,分给她那是应该的,李安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
“大哥可不许说把你那份儿也给我,”李红旗笑嘻嘻的及时堵住李平即将说出口的话。
“你用钱的地方多,”李平把烟掐灭,剩下的半截卡在耳朵上,深深皱起来的眉心就没松开过。
“是啊是啊,”马晚秋也急忙跟着表态。
“我才不是败家子呢,”李红旗故意曲解大哥的意思。
她上辈子双腿残废,不管多少人嫌弃觉得她是个累赘,大哥始终都是最坚硬的后盾,是世上最好的大哥。
李红旗曾深刻的想过,这世上那么多人偏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