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清晨也热的如火如荼,天刚亮,各家各户的安在墙角的小喇叭就响起了村支书的声音。
村里有什么通知大多通过这个小喇叭传播,清晨读报,晚上读报,人们从最一开始的稀罕到过耳不闻。
但今天村支书一开腔整个安南村就炸了,多数人都是提着肥大的裤子,拎着衣裳就跑出家门找村里去。
事没说完,村支书家门外就聚集了一众人,闹闹哄哄的嚷着。
“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说停就停?”
“你们听说什么风声了吗?”
“啥子狗屁风声,咱们整个公社都在抢着捞鱼,支书睡傻了?”
“是不是怪咱们不收麦子闹的?”
“就那点麦子说收不就手收了吗,值当这么吓唬人?”
“支书出来了,听他怎么说。”
“支书——”
李向前扒着门挤到最前面,急赤白脸的问披着衣裳走出来的村支书:“李红旗刚把收水产的事还给村里,你咋就广播说不让干了呢?”
“李红旗把收水产的事还给村里了?”这也就意味这利益重新分配,精明的人立马就抓住问题挤出来问。
村支书板着脸:“有问题一块儿问,磨盘哪儿去。”
老在村中心的大柳树下的磨盘哪儿开会,村支书侧着身子从人群里走过。
众人一窝蜂跟上去,到了地方问的都是一个问题。
不让捞鱼了是真的假的。
为什么不捞了。
总之乱七八糟的都是这些问题。
村支书坐在磨盘上点燃了烟袋,微微眯缝这眼睛看向众人。
“打今儿起,村里就不往外送鱼了,什么风声都没有,就是不干了。”
到嘴的肉说没就没了,谁干?
作为村支书亲侄子的李向前带头反驳:“别的村都在干,咱们为啥不能干了?日子刚好过一点儿,这不是打击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嘛。”
“就是,我儿子眼瞅着就结婚了,我们都跟亲家那边说好 ,”说好了买个大件儿在结婚,花大婶急的厉害。
“不说个三六五来我们不同意,”老掉牙的胡老头儿拄着拐杖跟村支书对上。
“老爷子,咱们先听支书咋说吧,”胡大河拽拽爷爷的衣裳让他别急。
村里两大姓,一姓李,一姓胡。李向前和胡老头儿都跟支书对上,别人就静观其变。
“捞鱼卖给市里水产合作市的事要朝县里报,没批转之前谁都不能在捞鱼,”这是村支书想了一夜的结果。
这短短一个月来村里的变化他比群众本人还门清,当然舍不得到嘴的肉,但李红旗的态度然他警醒,为了眼前利益冒险,还是长远的打算,是他应该lingdao的。
事情发展到如今模样是一开始没想到的,必须适可而止。
“我在说最后一遍,村里不收了,”村支书态度坚决。
“县里肯定能同意,”李向前心里打鼓,这事到底合不合fa,谁也说不清,支书的态度一定是出问题了。
能不能同意也不是他说了算,村支书开始点名批评小队长,让他们今天必须把所有人带去田里收麦子,言辞激烈。
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被束缚的人们就会把胆子放大数倍,结果就是有人恐慌,有人不以为意,一半儿的人还是该怎么办怎么办,村里不收他们可以卖给别的村,只是价钱被压的厉害。
开会的时候李红旗也在,不过她提着包袱站在外围。
“大哥以后多看着点李安。”
李安那小子就跟村里其他人一样,想不通还对收手不干这事有意见,这不,她开学了,那混账小子都不来送。
李红旗是真放心不下他。
李平寡言的点点头:“明天我送他去学校。”
村中就在公社里,离家不远,李平从来都是那个支持弟弟妹妹上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