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
一大把的零钱,一毛的,一分的,全都展开一个个的数,对待亲妈李安都没这么温柔过,直数了五遍。
“大哥,二姐,你们猜猜,猜猜卖了多少钱?”李安的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一百多斤的鱼,五六十斤的黄鳝等,卖的差不多,剩下的全在水桶里,当时李安这个精明的小子把大水桶拽下车放在墙边,那些检查的人竟然也没发现。
至于卖了多少钱……
“二十多块钱总是有的吧,”李红旗猜。
“3……”
兴奋的李安转动着眼珠子把声音收住,扒着李红旗和李平的肩膀小声兴奋。
“34块7分,另外还有10斤白面票,三斤的肉票,大哥二姐,咱们发了,发财了。”
快被晃散架了,李红旗的余光看到大哥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
她动动肩膀把李安甩开:“别扒过来,热死了,有点出息。”
这样的天气走那么远的路,一旦停下来汗流浃背,不过三十多块钱对李家的情况而言确实是一笔巨款。
至于李安,这小子长这么大兜里揣过的钱没超过两块。
“天不早了,要不大哥你先回去,我跟李安去趟镇里把卫生所的钱还了,顺便我俩在回城问问架子车的事,”李红旗知道,自己不这么说大哥肯定不放心。
“哦,”有点走神的李平习惯性板着脸交代几句,又说,“问问就回来,别惹事,车的事有我呢。”
一个架子车价值好几十块钱呢,就那么没了,总得想想办法。
而且李红旗也不想因为差点被抓的事弄的大家没信心。
等李平走了,他们歇了会儿去镇上。
镇子就是个比较大的村庄,卫生所里面倒是人满为患,还医疗费花了七块六。
“走,累了大半宿想吃什么买什么去,”李红旗一眼瞅过去,镇子的街被看了大半,除了一个供销社外就一家卖饭的。
“我想吃面包!”李安目光炯炯的看着供销社。
“啪,”照着头拍一巴掌,李红旗戳他脑瓜儿:“出息吧,面包就那么好吃?”
“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咱妈才给买个面包,一共我就吃过五次,还加上你生病那回,”李安委屈,现在揣着一沓巨款,就想吃面包。
“是姐不好。”
上一世,家里有点钱就给她看病吃药,要不是忽视了李安,他也不至于走上那条路。
二话没说领着弟弟进了供销社。
一进门,售货员就冲他们喊:
“为人民服务。”
买个东西还得对暗号!
李红旗肠子都笑到打结,表面镇定。
她说:“坚决不走资本主义道路。”
“同志要啥?”售货员笑着问。
“十个面包,”李红旗看着货架问李安十个够不够。
嗯嗯啊啊的,李安眼睛一直看着货架处摆货的姑娘。
李红旗瞅了那姑娘一眼,见她浓眉大眼,身段单薄,看着怪好看的。
暗笑弟弟人小心大,她要了十个面包。
“咋要这么多?”售货员一边拿一边问。
一个面包3毛5,比一斤鱼都贵,是奢侈品,谁没事会买这么多,李红旗掏出被压平的毛钱给她,胡扯说自家来了亲戚。
出了供销社李安的眼睛还长在人家姑娘身上。
找个地儿随便坐着,李红旗把北冰洋橘子汽水打开,淡淡的橘子味儿有种异香,顿时勾出不少回忆。
有多少人的童年以能喝这种汽水为荣?
“唔,真好吃,天天能这么吃就好了,”一口面包一口汽水,李安脸上的表情跟吃山珍海味似的。
看着傻弟弟,李红旗心一酸:“以后咱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对,卖鱼的事还得接着干,不能被吓破了胆,”吃着也没忘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