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星看我眼神盯住花园一角,拉了拉我的衣角,“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我低头就看见这小孩脏兮兮的手上沾着的香灰都抹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强忍住拍打衣服的冲动。
“人。”我有些担心小孩子接受不了这种鬼魂之事,只能先告诉他假象,柳树下那只鬼像是存在与幻境中,只能用破妄之眼看见。
“什么人啊?”陈汉星伸着自己的小脑袋努力四处扫视,“我怎么没看见啊,是我爸爸吗?”陈汉星睁着那双装着疑惑的眼睛看着我。
我无奈,有些不忍让他看见这些阴祟之事。
陈云峰是个善良的好人,他是目前我见到的唯一一个没有黑暗面的人,本不该命丧于此时。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看着他现在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即便我修成神体后心境淡然,也有些心疼他。
不过人终究是要长大,我弯腰和他对视,“你真的想看吗?会很吓人的。”
陈汉星像是想起了自己的爸爸,睁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我要看,我要把我爸爸找回来。”
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那双冰凉的眼睛覆上我温热的手心,“我可以让你看见,但你不要害怕,如果能做到的话就点点头。”
陈汉星轻轻点了点头,我手心渗出一丝神力,像一条抹带围在陈汉星的眼睛上,这能让孩子短暂开天眼。
我挪开手掌,周围一派正常的假象尽退。
刚才寂静无声,空无一人的花园里,夜风呼嚎,凉风裹着渗人的哭声席卷了全部角落。
破开假象的天空黑沉沉的,像块化不开的浓墨。
乌云笼罩着月亮,月亮只有一个小尾巴尖还在努力的投射光芒。
陈汉星毕竟是个小孩子,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小脸煞白。
花园里白天打理的干净整洁的花草歪扭七八,像被谁颗颗拔起,根茎从泥土中被翻出。
刚下过雨的花园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土腥味。
阴风吹到身上凉丝丝的,哭声尖锐渗人,令人头皮发麻。
哭声像是从老旧留声机里发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和陈汉星循着哭声的踪迹看去。
柳树下有个男人穿着一身不符合当代的衣服,在树下显得格外突兀,一头长发背对着我们,跪在树下低着头。
我拍拍陈汉星的肩膀,拉着他的胳膊往柳树那儿走去。
白天还显得硕果累累的果树现在像是早就被虫咬蚀空的枯树,枝叶衰败,树干腐朽,枯骨般的枝干伸向天空。
那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柳树反而枝叶繁茂,一派生机,好像吃饱了东西一样欢快的摆动自己的叶子。
跪在树下的那个男人通体一身发黄的粗麻孝衣,衣角上沾着不知是泥点还是血点的污渍,袖口宽大,时不时还抬手擦擦眼泪。
陈汉星拽拽我的手,“哥哥,那是什么人啊,怎么穿着奇怪的衣服。”
“不是人,是鬼,你怕吗?”
“不怕,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这小孩不知道怎么对我很是信任。
眼前这个哭泣的鬼魂叫哭丧鬼,这个说法还是从古代传下来的,哭丧鬼生前大多不是什么恶人。
据说是古时候有些山贼不知道是谁想到的一个歪主意,专门做抢劫丧葬队的生意。
家里人往往会为逝者准备不少陪葬品,而且送葬队伍除了唢呐纸钱,谁会带武器呢。
等丧葬队伍经过荒无人烟的山道的时候,隐蔽在山上的山贼会杀下来抢走丧葬品。
古话说,死者为大,这群不走寻常路的山贼净赚死人钱。
更令人发指的是,那些山贼知道自己做的事是见不得人的生意,怕被抢劫的子孙后代会来报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前来送葬的队伍杀了个精光。
那些孝子贤孙们突遭横祸,往往要么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