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曾是一百多年前的外界来者,也是一个道士。”
曾广儒从兜里掏出一本泛黄缺角,却保存良好的手抄卷,恭敬的捧着递给我。
从羊皮纸的古旧氧化程度,能推测出这东西至少存在了百年,可见曾广儒并没有说谎。
里面记载的道术,都是一些最浅显的法门,其中还有些异教,以及萨满教的编纂记载,融合成一种新的道术。
这种道术,以自身精血残魂作傀,可与妖魔鬼怪沟通作契约。
见我凝神翻看,曾广儒目露警惕,“李道友,这一卷是我师门不传之秘,您大抵确认一下就行,没必要深查细究,以免有偷师的嫌疑。”
我随手将书扔了回去,“像这等法门,我还不屑于学。”
像这等道法,从某方面来说,的确很强。
哪怕是近乎神明强大的妖魔,用这种道法都能够进行沟通,但献祭出去的,却是自己的部分精血与灵魂。
献祭次数多了,人因为精血缺失,血肉会变得干枯。
灵魂因献祭而残缺后,品行则会极端暴戾,甚至容易猝死。
看曾广儒鹤发鸡皮,眼窝深陷,活像恶鬼的模样,就是修炼这种道术留下的后遗症。
“李道友,我们上山的时候,你偷偷跟在后头对不对?”
曾广儒浑浊老眼,阴鹜的盯着我,僵硬表情看不出悲喜。
他既是修道之人,在我没有隐藏起息的情况下,曾广儒也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我平静声道:“你们镇子的糟烂事,我不想管,也不屑于管。”
“一周……额不,七日之后我会离开,此处神社与大祭司的位置,都是你的。”
“但是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惹我。”
曾广儒再度作揖赔笑,“李道友,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要讲和。”
“我们镇子上有三百多猎户,只要有我在,他们绝对不敢对您下手。”
这话是在向我示威,我冷声道:“就算没有你,区区三百人,也不敢拿我怎样!”
曾广儒面色变了变,态度仍然谦卑,“李道友说的是,我回去以后一定约束部下,对您唯命是从。”
见曾广儒这幅谦卑模样,我淡然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示李道友。”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快说。”
“我已经用道法,给恬音下了咒。她今夜三更必死,我来给李道友打个招呼,您晚上可得离她远一点。”
“毕竟我这咒术强大无比,而且没办法收回。万一您粘上麻烦,可别把账算在我身上。”
曾广儒这人道法不强,且阴损恶心,我已经懒得和他废话。
“你的咒术,我自会破解。”
“可您犯不着为了一个巫神婆,和我们整个镇子过不去……”
“这里不欢迎你,滚。”
滚字说出口,曾广儒的脸色顿时阴鹜,“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老夫手下有三百壮丁,就算你真有本事,用人也能把你给活活堆死!”
“更何况,我的道法不一定逊色于你。”
我鄙夷道,“如果你真有本事,就不会仅凭着一具泥塑化身来见我。”
话落,我转身进屋,并冲着墨如初招了招手。
嗖嗖——
早已准备好的弓弩,迅速穿过曾广儒的前额,留下拳头大小的透明窟窿。
出现在我面前的,也并非是活人,而是曾广儒用稻草与泥塑制作的化身。
化身泥塑被毁,曾广儒最后阴测测的撂下一句,“年轻人,你会后悔的。”即便化作一堆泥土。
曾广儒以为,他弄出这么个把戏,真身藏匿在暗处,我就找不到他。
我取了些泥土装好,上头还残留着曾广儒的气息。
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