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在韩勨身旁盘膝而坐,丹墨璃僵着身体背对他们立在几步外,她泪眼迷蒙的望着前方模糊的红海。那片红,像极了他为自己而制的嫁衣。
东皇太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便抱元守心,将自己的神识缓缓探进韩勨的识海内。
入目是一树开得灼灼繁闹的桃花,树冠撑开如伞一般遮在头顶上,透过树梢的缝隙能看到蔚蓝一片的万里晴空。树下一张石桌,左右分别两个凳子,桌上有几本书,还有几片落花。
转身望向四周,发现自己正立在一座由竹篱围成的上院内,这里除了桃树还有一两间茅屋。这院子看着十分简朴,却分外温馨。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难以想象此处竟然会是另一个自己的丹府。
他的丹府是山海万里,而韩勨的丹府是一座不足十丈宽的小院。
这里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风吹过,落英缤纷,桃香十里。
繁花雨下,缓缓走出一个人。一袭月白长衫,薄纱罩衣称得他身姿修长,玉树临风。黑发半散,插着一根青玉竹簪,一眼看去便知此人是一个神清骨秀,文质彬彬的风流才子。
东皇太一凤眼微眯,审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貌,却气质完全不同的人。
韩勨见他出现在此,先是微微一愣,同样将他打量了一番,却取笑道:“她千方百计寻来,竟是这般模样。”
语气并无任何轻视或厌恶,只是略感意外,还略有些酸。
东皇太一闻言气起下巴冷哼,也是一脸意外的回敬了韩勨一句:“吾也未想能到,她的口中的夫君竟是这般文弱的书生模样。”
韩勨端了两杯清茶过来,放到石桌上,向东皇太一挑了挑眉。见他领意坐下,又说道:“我这模样她喜欢。”
东皇太一不气反笑他:“你太弱了,所以她才格外照顾你。”
“可你不是来了吗?”
韩勨端起茶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说道,言外之意便是你来了,我就不弱了。
东皇太一也端起茶喝了一口,尝到了桃花的清新与淡淡的苦涩滋味。他听到韩勨的话后,眼底瞬间涌起杀意,沉声说道:“你如何肯定吾一定会与你和平相处,而不是完全抹消了你的存在?”
韩勨悠闲的品着茶,完全不将他的杀意看在眼里。从容的对他说:“因为记忆。只要我的记忆在,你就不可能打消我的存在。”
“吾为何需要你的记忆?”
“这并非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而是你根本抹消不掉我,以及之前那人的记忆。只要我们的记忆在,我们的意志就在。”
东皇太一将茶杯放下,若有所思的望着韩勨,心中在琢磨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韩勨毫不在意任他琢磨,直到一壶花饮尽,见东皇太一还未拿定注意,他摇了摇头,决定将话与他挑明了讲清婪,省得日后因心中有怨而生出心魔。
韩勨张开左手掌心,放在他面前,掌心内有延着中指往下直到手腕处,有一条紫金色的细线。若不细看,很难看清楚。这道细线是当初在珧华千霄里他获得此前东皇太一遗留下的力量后生成的,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他一直将这细线藏着,没敢让丹墨璃看到。
而这条紫金细线所代表的含义为何,东皇太一比任何人都明白。
当初他心知此事有诈,但为了兄长与那妖族至宝他必须放手一搏。可他也为自己留了后路,一是烛九阴的龙血,可修复他的真身,再有就是他将自己一半的力量藏在珧华千霄里。
只是东皇太一千算万算,却是未算到他留下的这些退路竟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虽然此人也算另一个自己,可他想来想去依旧很生气。
韩勨不理他气得双目圆瞪的模样,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与他听,“虽然九幽与阿璃瞒着我什么也不说,但我不傻能觉察出此事对阿璃百害而无一力。所以,我需要知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