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骐拆了手串,取其中一颗珠子放进荷包内,其余八颗他放入匣内,趁夜深无人时将其埋进书屋内的海棠花盆底。他一夜未眠待天蒙蒙亮,立即起身去找了一位信得过的世伯,商议如何处理这颗价值连城的宝珠。
晨曦之下,宝珠熠熠生辉如天边的启明星,光彩夺目。
“贤侄,你老实跟我说,这宝珠是从何处得来的?”
质问楚骐的男人姓王,名仕延,是王家现如今的家主,掌权人。王家与楚家皆是江陵一带的高门大族,两家世代交好,结盟联姻。是以,除自家父亲外,楚骐最信任的便是这位自小看他长大,曾多次出手帮楚家度过危机的王世伯了。
王仕延此时正发半散,衣未整,只在中衣外披了一件长袍。他立在窗前手捧宝珠,面色惊愕的望着楚骐。天微明时家中仆人来敲门,言楚家公子来了,正候在前厅,似有要事与自己商讨。王仕延愣了半刻,这大清早的,何事能让楚骐这位一县一令等不及天亮就贸然来访。
还是夫人提醒了他,如今外面战火四起,荒灾不断。城外流民乱窜,饿殍遍地。楚骐乃一县之令,这般着急的来寻自己,不是军情紧急,就是灾情加重,而不论哪一样都能让江陵百姓的日子雪上加霜。他一听心慌手抖的起身,来不及洗漱,披上衣袍就急忙过来。
“回世伯,这宝珠来历很是奇异,我说了,您可别害怕。”楚骐小声的说道,边说还边谨慎的望眼四周,显得神神秘秘。
他如此小心谨慎的模样,引得王仕延也跟着小声起来。
“唉,老夫已近不惑,什么没听过,没见过,你大胆的与我说便是。”王仕延宽慰他道,抖了抖肩,将滑落的衣袍往上披,双手却将宝珠握紧,好似生怕它跑了。他心底已做好准备,左右不过是哪家被土匪血劫抢来的东西。
楚骐将门窗紧闭,才走到王仕延身旁,肩挨着肩低声将宝珠的来历说与他知晓。
“这话还要从一月前说起,就是立秋那日,我外出办事,在途经落马坡时见路边有滩血迹,我就顺着血迹寻到一处半人高的土堆后。见着一只后腿中箭的兔子正藏在土堆后,它半个身子藏进洞里,见着我时,吓得浑身发抖。它双眼噙泪的望着我,似在与我求救。我一时心有不忍就替它拨箭疗伤,还扯了截衣袍将它包扎好,放它离去。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后我就抛之脑后了。哪知昨夜我睡梦中恍惚见着一只兔子来到床头,往我枕下塞了一包东西。它说,此物是以谢我当日的救命之恩。望我能用此物换得些粮食好助乡民们能安然过冬。我惊醒后,就在枕下摸到这颗宝珠,包着这颗宝珠的布条,正是我当日用来救助那只兔子的一截衣袍。”
“竟有这等奇事?”王仕延听罢楚骐的话,沉思了片刻,又将信将疑的问道:“贤侄啊,你可莫要骗我,这宝珠果真如你所说,是这般来的?”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离奇的很,常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与其相信有什么兔子报恩这样离奇荒诞的事,他更愿相信这宝珠是他剿匪后得来的脏物。
“小侄怎敢骗世伯,若非如此,凭我的本事也不可能有地方寻得这宝珠。”楚骐神色坦然的说道。
“倒也是如此。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知你是个心善的后生。”王仕延点头说道,别人不知,楚骐这孩子他是知根知底的,对他的前途也充满信心。他还想着等幼女明年及箳后,便要将两人的亲事定下。如此一来,楚骐也是他半子,他能这般信得过自己,自然也不会有所欺瞒。
“这宝珠,你打算如何处置?”
“小侄从来只对书画有研究,像金银珠宝却少关心,故而也不知它得值几钱,这才一大清早来惊扰世伯。还请世伯为我长长眼,看看它究竟价值几何,能否换得一些粮食药材?”
“价值几何,老夫也说不准,但绝不是小数。若是换成粮食药材也足以让本县百姓挨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