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树根,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那是穆氿和花向晚,他们二人的妖灵长在了一起,说不定日后真能长出奇花异树来。”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绯月其实很想她留下,但也明白她如今肩上的担子重,责任大,不可能再如以前那般轻松自在,随心所欲。
“我得回去,那里还有那些小子们要看顾。此一劫让妖界元气大损,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妖尊,及一多半的生灵,如不能尽早恢复实力,日后定会在六界内任人欺压。”
她得要尽快让妖界恢复如初,要护着让那些小子们快速成长起来。
还有,她定要一探天道。
她要修仙,要登上南天门,要去那九重天上问一问。
生而为妖便是错吗?
那为什么他们还会存在?
既然天道不允许妖存在于世,那为什么还要看着妖界一日日壮大而无可奈何,最后,甚至用了这般恶毒而卑鄙的手段。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对绯月说,如今绯月是招摇山玉清上神宠爱的关门弟子,是南海龙王心爱的女儿,六界众家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姑姑的仙子。
绯月虽说年幼时也受过些挫折,但那些与丹墨璃相比委实算不上什么。
况且她生来便有母亲呵护疼爱,后来虽被丹墨璃救下做了一段时间的小妖,但此后的她是风光无限,耀眼夺目,受尽所有宠爱而长大的。
所以,她的心思远不如丹墨璃这般复杂,自然也看不透丹墨璃强颜欢笑下的悲哀和愤怒。她依然觉得好友虽受了罚,但依然还是如从前那般是个简单而纯真的女孩。
“这个,我给重新讨要来了,还是你的,只是缺失的那一块师兄怎么也不肯给补上,不过也不影响你日后出入招摇山就是了。”
绯月将由琼华叶所制成的通行玉令递给同丹墨璃,那片叶子如今失了一角,只剩下破碎的半片。
她将玉令握进手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当初她自行前来招摇山一是为了松云与花种能有一个安生之处,招摇山仙气灵盛也有助于他们恢复生机,有重新成活醒来的那一日。
二是,便是不想失去招摇山的依靠。
既然她定了仙修这条路,就不能得罪众仙山之首的招摇山。
原以为有了招摇山的依靠,她要拜师仙门也不会太难,怎知,日后千年里她走遍四方仙山,尽无一派愿收留她。
最终她只能继续守在大河底,一边翻看洞府里前人留下的上古遗策,慢慢思索,一面庇护着那些小辈们,给她们灵药以助他们能早日渡劫,必要时还要出手为他们挡去雷劫。
而暗中,她借着下山施医赠药,积累功德的机会搜索着人间遗留下的捉妖师,一旦发现有会使用渁涸炼妖阵的捉妖师,便会用忘心咒将其记忆抹消掉。
这是她在古籍里所看到的剔魂术演变而来的一道咒术,剔魂术原是将凡人的三魂七魄从肉身剔除,拆散消弭,三界中六道里再无迹可寻,是十分恶毒的一道咒术。
丹墨璃无意间看到后,便稍加修成了忘心咒。使用忘心咒可将某段记忆从一个人的魂魄里完全抹除掉,即便死后魂归地府,过审十殿阎罗也寻不到一丝踪迹。早些年她若能寻到此法,也不至于会让妖界沦落至此无人可撑门面的境地。
这些年里,她无数次自责,懊悔像是扎进心底的毒刺,日日腐蚀着她的心,鞭策着她不断向上,穷尽此生也要踏上南天门,问一问天道。
为何妖生来就是错?就是罪?
可惜,她用尽手段,费尽心思,踏遍山河万里,跪过无数门派,却始终不得门路,不受认可。
如今生死劫将至,她此生许是走到头了,然而自始至终未能触碰到天意,她有负所托,愧对先辈与好友。
风吹开半掩的窗刮进室内,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败腥臭味,让她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