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侧门左右耐着性子等了约有一刻,才看到竹槿领着人姗姗来迟。
丹墨璃还未及开口向竹槿解释,就见他身后,韩勨神色苍白,猛一见到自己,紧绷了几日的心神瞬间松泄,整个人似是力道虚脱一般向下滑倒。她心底大惊,来不及多想就飞身到他面前,将他扶住。稍一探脉便知他是因多日里惶恐不安,加之未曾好好吃饭与休息而导致体力不支,精神极度疲惫。
将清灵丸喂进韩勨嘴里,缓解了他腹中因过于饥饿而起的灼痛感,以及四支绵软无力的症状,只是精神却因长时间高度紧张而一时难以恢复,所以神色依旧是苍白憔悴。
不过,好在身体已是再无大碍。
见丹墨璃安抚好了韩勨后,竹槿方才寒着脸,冷着声的开口询问她。
“今日,你此番这般鲁莽冲动,皆是因他而起吗?”
往常竹槿对丹墨璃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敬重有加,亦友亦师。而此刻他背手远观,冷漠得面无表情,话一出口就是责备与问询,不见一丁点以往的温和。
丹墨璃面对好友的责问,羞愧不已。她也知自己理亏,故而仅无脸面,也未敢多言解释,将所有责备一力担下。
她上前半步,稍稍侧身,却将韩勨护在其身后,而竹槿见她这般作态,心中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今日是我多有冒犯,十分抱歉,若有追责,我定一力承担。”
“你……”竹槿气结,指着丹墨璃,厉声说道:“你以为我是因此事而责备的你吗?我是担心你,生怕你走错了路,被不相干的人耽误了修行,更怕你会忘了那些个前人的下场!”
竹槿此话意指何人,所指又为何事,十分明显清楚丝毫不做掩饰,因而,在场的几人都能听懂。
韩勨在背处握紧丹墨璃的手不放,他害怕阿璃会被竹槿的话说服,怕自己会断了她的修行,怕她会困此而选择与自己形同陌路。
丹墨璃发觉到背后的那只手微微轻颤,明白他在担忧什么,望向他苍白一片的面容,柔柔一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再转身望向竹槿的眼神则坚定无比,于无声处,丹墨璃已向竹槿表达了她的选择与决心。
竹槿眉心拧成结,胸口快速起伏着,与她亦师亦友相了四百年,了解她的性情,所以也是看懂了她眼底的坚持。
可除了无奈的叹息,他竟无力再说些什么。
青玄也想开口劝上两句,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说讲,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可他与竹槿反而是因过于明白和了解丹墨璃此时的心情的决心,才会不知要说些什么,因为他自己不也是正执着于某个人,而宁可舍天下,弃正道,也在所不惜吗?
青玄淡然一笑,转头看着闭眼,沉默不语,却与自己有着一样心思,同样不知该如何劝阻的竹槿,轻轻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
竹槿抬眸回望身边的青年,见他满眼含笑,而眼底深处却倒映着自己时,忽然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他对青玄抱以同样的释然,轻声一叹,无奈一笑。
罢了,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别人替代不了,自然也是决定不了的。
“我先将韩勨带去厢房好生歇息,你且与璃尊去后殿好好思量一番,往后该如何,还需要有一番谋划才是。”
竹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明白他们与丹墨璃而言再是如何时交好的友人,于某些事也只能是局外人。
情丝乱如麻,虽细却刚,若当断时未能断,事后则再难断了。
他点头,同意青玄的安排。
“我不用歇息,也不去厢房。我与阿璃之事我们自会好好协商处理,不敢再劳烦两位仙长,我们这就回家去。”
韩勨可不傻,即便他现在疲惫不堪,头脑却是清醒的。不用细想他也能猜到他们背着自己预备做些什么。
这两位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