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贫民窟,然后动员了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准军事武装人员投入到清剿行动中。整个维克多城租界区外围血流成河,由遇害的编号区居民的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几乎能够填满横亘于南岛和北岛之间的海峡。唯恐这时把编号区居民杀了个一干二净会让自己平日的生活少了许多乐趣的部分布里塔尼亚贵族也热心地加入到了狩猎行动中,他们穿着节日的盛装,骑着高头大马,简直像是来战场上参观和旅游的。
部分侥幸逃离了包围圈的非布里塔尼亚人尝试着向南岛逃亡,他们在抵达海峡之前就被帝国军追上了。忘记了之前从伯纳姆基地逃亡时的自己是何等狼狈的帝国军士兵们把这些人的尸体挂在海峡另一侧,向对岸的南庭军炫耀己方的【强大】。他们等来的不是南庭军的问候而是提前开始的轰炸,发誓要为过去几年来在这片土地上死去的所有无辜者报仇的南庭军没有兴趣遵守某种已经过时的守则。狼狈地撤回了维克多城附近的帝国军士兵们心有余悸地躲在安全的掩体里瑟瑟发抖,他们对皇家海军的实力仍有信心,想必南庭军是无法轻易越过那道天堑的。
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不想参加屠杀活动的麦克尼尔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9月11日这天,麦克尼尔和他手下一部分同样不愿意参与屠杀的士兵正在挨家挨户搜集可利用的个人财产,不远处有一辆架着大型摄像机的面包车风驰电掣般地接近他们,转眼间就停在了麦克尼尔眼前。车上走下几个穿着干净整洁的新衣服的年轻人,看样子是不得不来到前线做采访的记者——只要看看他们那担惊受怕的脸就能明白。
“请问……埃里克·亚当斯先生在哪里?”
“我就是。”麦克尼尔一举手,又低下头继续在废墟里寻找些什么。他阻止不了任何人,只要他站在帝国军的对立面,他就会成为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世界之敌。“有些话我要先说明白,我们都很忙,没有很多时间接受各位的采访。”
“不会需要很多时间,只问一句话而已。”有个穿着蓝色外套的青年从人群后方走出,来到麦克尼尔身旁,“在过去几天里,我们采访了许多曾经受到表彰和嘉奖的战斗英雄,他们都无比热心地投身于剿灭叛徒的行动中,而您是我们所见到的第一个并未参加类似行动的人。对此,您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哦,这是分工。”麦克尼尔警觉地从这个虽然看上去才二十岁出头但已经有了双下巴的家伙身上感受到了危险,“刚才您说的那番话……录上了吗?肯定会让人产生误会的,我是这么看的。您也看到了,首先是不同部队的职责不同,除了这一点,身为帝国军的指挥官,我更倾向于研究对付敌人的战术。”
说完,他丢下面面相觑的记者们,又回到废墟内去搜刮有价值的个人物品了。说是搜刮,整整一天下来他的收获微乎其微,那些在这片废墟中遇难的非布里塔尼亚人——有南庭都护府的华人和南太平洋土著人,也有从其他编号区被流放到第九区的白人和黑人——似乎就站在他身后,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如芒刺在背的灼热视线还有那些无比真实的触手可及的记忆,都促使着麦克尼尔早日采取更多的行动。不这样做,他就永远只是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帮凶,直到在这个平行世界的冒险彻底结束为止也只是别人的棋子。
现在,他用来减轻负罪感的方法只剩下了一种,那就是对着自己的住处内安在段英雄的骨灰盒上的十字架虔诚地祷告。不必说,段英雄本人很不喜欢。
一无所获的麦克尼尔只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张烧得剩下一半的照片。他叹了一口气,把照片放在随身携带的盒子里,一转身,只见刚才那个唐突地向自己问了个刁钻的问题的家伙扛着摄像机站在自己身后,其余记者们则早已不知去向。
“您也早些回去,这里很危险,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