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已是法外开恩。
“……少爷?”秦寒霜回过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军服干净得过分,头发一点都不油腻而且里面也没有泥土,指甲缝不是黑色的,牙龈没出血……”那刚才把敌军驾驶员称呼为少爷的联邦军士兵掰着手指向来自南庭军的战友们一一列举那敌人身上的反常之处,“抓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向他的爹娘讨要赎金了?”
“那是过去的事了,布国不承认有战俘这个概念,被俘就等于叛国。”王翼阳让附近的战友们和自己一同核对时间,然后让秦寒霜告诉罗根马上过来把驾驶舱拴好,“可叹他们还想在战场上玩骑士精神,那早就落伍了。”
罗根没有抱怨,王翼阳要他做什么,他只需执行就是了。作为一个仍未完全被接纳的外人,他没有什么对南庭军或联邦军的现状指手画脚的资格,那样反而会让他招来怀疑。再说,只想先找个机会对付布里塔尼亚帝国的他并不支持联邦或南庭都护府,自然也谈不上为这两方建言献策。
众人从直升机上搬下了缆绳,将其固定在驾驶舱上。确认缆绳牢固后,罗根又驾驶直升机多次调整了方位和姿态,免得这么重要的战利品在运输途中脱落或是反而成为将直升机拖进河谷的罪魁祸首。
调整工作结束时,聂英也放弃了劝说,他只是告诉仍在发泄的联邦军士兵们,自己有必要把这名俘虏活着带回去接受询问和调查。
“查尔斯那老鬼害人不浅哪,十几岁的娃娃也跑到战场上来杀人放火。”带领联邦军士兵们虐待俘虏的一名年纪最大的老兵看上去却并不想是对帝国军有深仇大恨的模样,他爽快地把俘虏移交给了聂英,“唉,还说要我们善待俘虏……布国鬼子什么时候善待过我们的人了?远的不说,你们长云府……唉。”
在联邦军士兵们的不懈努力下,被俘时只受了点擦伤的驾驶员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渗出血液,嘴唇也成了青紫色。聂英全无抢救的意图,他扛着俘虏返回直升机旁,把对方丢进机舱里,而后和霍云觉一左一右地看守这名落入他们手中的驾驶员。
“怎么,他们没吃过饭?就这么把他给放了?”霍云觉上下打量了俘虏几眼,还觉得联邦军士兵们下手太轻了,“……不能要他的命,拔掉指甲或是牙齿,总归——不好,当我没说过吧。哎呀,这是赵副指挥最喜欢做的。”
“你没去当锦衣卫实在屈才了,二弟。”秦寒霜忍不住笑了,“不过倒也还有机会,毕业之前兴许能赶上秘密招募呢。”
“那是因为赵大哥说锦衣卫不收脸上藏不住杀气的——”
“但凡布国鬼子以前有过善待我方平民和俘虏的事迹,他们的人今天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聂英摇了摇头,他理解霍云觉和千千万万同霍云觉一样恨不得将来自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入侵者食肉寝皮的复仇者,而他自己还断然不至于做出同样的事,“自诩是文明人,却做着和禽兽无异的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恰恰是因为认为自己是文明人,才会这么做的。”
罗根的话仿佛在众人间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方才仍在争论日后该怎么对待帝国军俘虏的王翼阳等人突然都沉默了。他们当然也想听听罗根这个布里塔尼亚人对当今局势的理解,每一个反对布里塔尼亚帝国并愿意将这份意志付诸实践的勇士都值得他们尊敬。
……似乎罗根直到现在也没有说过自己反对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真实原因。共和派在布里塔尼亚帝国同样是个笼统的称呼:同样身为共和派,北美的共和派和拉丁美洲的共和派不见得有很多共同语言,他们的共识或许仅限于推翻布里塔尼亚君主制而已。当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要和布里塔尼亚帝国战斗到底的理由,甚至是连那些只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