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这间医院不在波尔多,而是在贝尔法斯特。”
被裹得和粽子差不多的壮汉浑身一哆嗦,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唯一阻碍他掉下病床的是他仍然无法活动的右腿和右臂。短短几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对现状存有什么幻想。
“这么说……”他脸色煞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转瞬间就从一个只是看起来略显虚弱的伤员变成了哮喘患者,“……其他人呢?麦克尼尔呢?还有小凯蒂亚呢?”
“他们……还活着。”看不清哈特威克少校那挡在墨镜的下的双眼的巴尔克少校能明显地察觉到同伴连吸了几下鼻子,“但和死了已经没什么区别,因此……相关部门已经对外公布了麦克尼尔的死讯。至于瓦尔德海姆议员的,估计也快了。”
视野里的人影又晃动了几下,牵动着哈特威克少校的心弦。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巴尔克少校最好不要继续刨根问底了,尽管哈特威克少校很清楚自清醒之后就不断接到假消息或是报喜不报忧的选择性的真实消息的巴尔克少校显然已有满腹疑虑。情况已经很糟了,他没必要让有伤在身的同伴因为对时局和命运的担忧而继续深陷于忧虑之中。
1984年底的圣诞节期间,参加了夺回巴黎的行动的克劳斯·哈特威克少校在麦克尼尔的建议下组织了佯攻,以牵制敌人的注意力、为麦克尼尔攻击2号心灵雷达创造机会。队伍在前进过程中由于遭到敌人的轮番阻击而分散,率领手下的西德军战术机驾驶员配合第338中队的A小队各自为战的哈特威克少校始终未能突围,直到提奥多尔·艾伯巴赫把亚历山大·莫瑟的死讯通知他时,他才终于坚定杀出一条血路的决心。
然而事情正是在那时急转直下的。作为此次特别进攻行动总指挥的迈克尔·麦克尼尔在追击莫瑟的过程中身受重伤,其他就下一阶段行动目标争执不休的指挥官不久之后就明白了麦克尼尔想要阻止的究竟是什么——冉冉升起的核弹头已经说明了一切。联军并没有通知法军发射核弹以拦截当时还在大气层之外的BETA登陆单元,发射它们的只会是一言一行都被操控的恭顺派信徒。那些本该在最后时刻用来对付BETA或是从天而降的BETA登陆单元的武器如今已经落入恭顺派信徒之手,没人知道它们指向何方,但它们显然不是用于对付BETA的。
“虽然说这话听上去像是讨好美国佬,那个男人是我见过的所有战术机指挥官里最厉害的一个……技术上,思维上,都是。”回忆着巴黎战役经过的哈特威克少校发自内心地佩服带领他们挽回了本该造成更大破坏的危机的那位可敬的战友,“当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他说服了他的部队在人造母舰级BETA内切断外部通讯、只观察他的中队的反应。如果不是第81联队及时为他们打开了返回巴黎的安全道路、又在敌人发射核弹前不久抵达巴黎,那么巴黎和我们也就成为历史了。”
“亚历山大·莫瑟……是个可怕的人。”巴尔克少校松了一口气,他衷心地为又一个勾结BETA危害人类的害群之马的死而感谢公平的上帝,“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嘿,你看看,我又忘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那个项目组只怕要解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测试部队了。没那些一天到晚沉浸在神秘主义里的专家给你答疑解惑,你肯定也不知道。”
“UN军有一份内部调查结果,我去拜访施坦因霍夫将军的时候,在他疗养的地方看了那份文件。”哈特威克少校来了精神,这时候他也不顾刚才对巴尔克少校的担心了,“亚历山大·莫瑟还有他在爱国联盟的同伙,利用不同批次的被洗脑人员传递了不同的指令。具体来说,一部分被洗脑人员在接到特定指令后会转而将BETA视为同类、将其他未被洗脑的人类视为敌人;而另一部分,他们接到的命令本身,就是传递下一部分洗脑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