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他用了种种办法调查夏普敦公司的脑部研究项目背后的资金来源和人际关系,本以为这是日本的军队或文官们为了摆脱德国人的牵制而迈出的重要一步,不想眼前自称室户文明的男子却曾经是管理日本的警察部队和特高课的特务头子。不,这没什么好怕的,能沦落在外像个空巢老人一样坐在街头喂鸽子的家伙肯定是个不走运的人。
他还在思考对方的动机、思考所有可能同此事有关的日本人的动机。虽然每一个平行世界的日本都无法让岛田真司满意(以至于他有时候懒得将其他日本人称为自己的同胞),不同的日本在同一片废墟之中挣扎求生的样子值得他去仔细研究。伟大的事业需要相对安全的环境,没人会希望激进分子第二天早上杀到自己家门口并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路边的电线杆或路灯上。
“你们做了这么多事,还没有引起德国人的反对,很可能是因为德国人面临着同一个问题:这款工具的使用寿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很快就会在你们有生之年暴露出隐患。”用另一只手拄着雨伞的岛田真司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练出来的健硕身材也许很快就要发挥作用了,“所以,他们愿意看到你们替他们去寻找突破口。成了,德国人自然也高兴;失败了,后果由你们自己承担。”
“如果我们的晚辈都像你一样聪明而且懂事,那时我们会少遇到许多麻烦。”室户文明没有否认,只是从衣服里翻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烟斗。不抽烟也不喜欢看别人抽烟的岛田真司没有因此而皱眉,他得在这位【先辈】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尽管他已经做了不少不符合晚辈身份的事。“德国人……不,准确地说是NSDAP,一直沉迷于各种超人的传说。他们到全世界各地去寻找相关的证据,而且希望能够将自己的战士打造成为彻底的战争兵器。”
戴着墨镜的胖乎乎的老人把烟嘴叼在嘴里,又去找火柴。同样戴着眼镜的日本学者一声不吭地从衣兜里拿出了一盒火柴,递给了动作有些笨拙的室户文明。
“请。”
老人把火柴探进烟斗另一端,而后甩灭了残余的火柴,心满意足地吸起了烟。他的脸上满溢着病态的笑容,看得岛田真司有些头皮发麻。
“该怎么说呢?从诞生的第一天开始,装甲猎兵就注定要以悲剧收场的。这方面,德国人有责任,他们不懂那些古老的智慧,不明白有些危险的东西是他们根本就不该碰的。从现在的角度来看,装甲猎兵存在无穷的隐患,但是于当时而言,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德国人,装甲猎兵都会是很好用的工具,其主要的缺点在特殊场合下也会成为又一个优点。”胖乎乎的老人似乎还没有提到在这些事件中起到一定作用的自己,而岛田真司并不在意,“你可能会说,装甲猎兵的风险是我们和他们在最开始就应该发现的,但当时的SPD和国防军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无耻地对我们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代接着一代暴毙的工具们是我们把旧时代的黑暗和新时代的隐患一同处理干净的最好人选。”
“的确,和那些因为恰好住在工厂附近而集体得上癌症的成千上万的村民相比,装甲猎兵患上绝症或是暴毙的消息简直不值一提,就算有人提了也会被相关机构封锁消息的。”岛田真司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笔,开始认真地做笔记,他可不是为了专门掩人耳目才带着这本书来找室户文明的,“人们永远会倾向于只看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并把对自己有害的一面也解释得对自己有利,让这种思路的危害加大的则是把瞬间的常态当成永远。”
“听说你对脑部科学和心理学都很有研究,岛田。那么,用你们的话来说,让隐患最终变得无法忽视的是装甲猎兵自带的致病基因和一些会导致这个问题提前暴露出来的诱因。”室户文明的视线被烟雾模糊了,他一次又一次地从离阿尔茨海默症越来越近的大脑中提取着并不珍贵的往昔,“完美的工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