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毙以免感染继续蔓延,而若是他现在敢这么做,只怕伤兵集体造反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这得罪人的事情还是让琼斯上尉和哈瓦少校决定吧——抱着这个想法等待了许久的伯顿没能从长官口中得到任何明确的命令,他只得悲剧性地承认,没人希望承担这个责任。
前方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声。众人听见这叫声,慌乱之情溢于言表。
“连动物也被传染了。”琼斯上尉皱起眉头,这个先在伊拉克后来又在库尔德斯坦服役多年的美军军官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敌人也许不仅只想用这种瘟疫杀人,而且还要用它来制造某种不受控制的军队。”
“也许其实就是受控制的。”伯顿补充道,“我原先认为食人症患者或其他被感染动物的行为是完全无规律、仅受到本能驱使的,但我们刚才被追击的时候却发现它们的行动也有某种规律。”
有了之前的经验,联军士兵对付敌人的手段变得灵活了许多。拐角处的黑色大狗刚钻出来,一发火箭彈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它的额头,将它整条狗炸成了肉酱。后方第二条大狗见同伴被炸得血肉模糊,那被病毒所毒害的大脑中居然一时间产生了恐惧,然而其他美伊联军士兵可没心思让它思考,纷纷开枪向着大狗的头部射击。用贫瘠的大脑思考了片刻后终于决定继续捕食猎物的大狗刚上前跑出20米就一头撞上了美军士兵发射的榴弹,半个狗头被当场炸飞,另外半个落在了伯顿脚下、龇牙咧嘴地向着伯顿笑着。
“这狗不是本地的狗。”伯顿把那狗头狠狠地踩进瓦砾堆里,“看起来倒像是从我国东北部地区运来的实验用犬。”
“要是查清楚这些狗、氧气瓶、液化石油气罐的来历,一切问题就都得到解决了。”琼斯上尉迟钝地笑着,“但是……到了这么危险的时候,相关机构却还要看重所谓的隐私、因而拒绝进行全面调查。他们捉弄那些有着危险观点的记者、作家、科学家时倒是从来没闲着,这时候偏偏又懒惰下来了。”
“查不清的,长官。”跟在琼斯上尉身后的查理·袁少尉叹了一口气,“反而是我们到处杀狗的行为可能会被他们视为军纪败坏的证明。”
伯顿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为合众国的未来而担忧,这已经不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想了,反正他生前也没少考虑类似的事情。下一代人有下一代人的生活,在那些担忧化为现实之前,保住下一代人的安全反而是更重要的事情。击溃了向他们围攻过来的狗群后,伯顿率领先头部队抵达了医院大门外侧,这里堆积的尸体数量超出他的想象,腐烂的尸骸散发出的冲天臭气把平时没见过这等阵仗的美伊联军士兵们熏得头晕眼花。
查理·袁捂着口鼻勉强向前走了几步,但只走出了十几米就返回瓦砾堆上,吐得翻江倒海。
士兵们一个个都丧失了战斗能力,美伊联军的指挥官们也只好就地休息。哈瓦少校吐着舌头,坐在一辆被掀翻的大货车旁休息。他的打扮同其他伊拉克士兵其实没什么区别,肩章上的图案也早就磨损得模糊不清了,要不是他这张脸太有标志性,也许连伯顿都不见得能将哈瓦少校同普通伊拉克士兵区分开。
“简直就是噩梦啊。”听到伯顿坐下来的声音,哈瓦少校没有回头,“我以为我们所经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谁也想不到还有更离谱的灾难在等待着我们。”
“话是这么说,可是躺下什么都不做,日子也不会变好的。”伯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事不关己地说几句废话只会让伊拉克人对他的反感加剧。他将视线投向了身旁的这辆大货车,寻找着上面的阿拉伯语字样,权当是闲暇时的自我消遣。忽然,他好像从上面找到了什么格外值得注意的内容,惊得他连忙拽了拽身旁快把脑袋贴在步枪上睡着了哈瓦少校。
哈瓦少校循着伯顿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