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长,我本来在大学里教书二十多年,脑袋都生锈了,除了会写一些理论文件,没什么真本事。”桑松察觉出了韩处安的用意,以退为进,“如果一定勉为其难地要我去负责实际的管理或行政工作,宣传或教育领域的相关部门就行。”
“那实在是太浪费你的才能了。”韩处安不仅没有答应桑松的要求,反而隐约要推举桑松去做更重要的职务,这反而让桑松产生了不祥的预感,“长期以来,我们虽然解决了过去古教授解决不了的如何掌权的问题,但是并没有解决掌权以后怎么实现原有理想的问题。没有你在,我担心兴亚会在短时间内就会被异化。”
“您不必担心。”桑松暗自感到问题棘手,他和韩处安之间的上下级或盟友关系时刻经受着考验,“为亚洲复兴事业而奋斗终生是我从未后悔过的人生追求,无论我在什么岗位上工作,我都会想方设法为我们的共同事业做出奉献。”
“在你看来,我们赢得总统大选后的工作重点是什么?”韩处安说话字里行间透露着对胜利的绝对自信,“关于这个问题,我自己的看法是:如何更好地去顺应公民们的需求以便让他们在奉献的同时能够从我们的共同事业中得到回报。”
桑松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刀叉,认真地考虑着韩处安的问题。任何长久的事业都需要奉献和牺牲,桑松自己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或许正是在马尼拉大学城的经历才让他拥有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东盟的公民们在战乱时代已经牺牲了太多,如果他们在和平时代发觉自己还要继续做出更多的牺牲,感激之情会迅速地化为仇恨。届时,为他们带来了和平时代的兴亚会反而将承担更多的恶意。
“议长,对此我确实有一些想法,不过在我看来,其中的关键是我们该如何把我们要做的事情以法律的形式推动、落实、维持下去。”他认为这个答案或许能让韩处安满意,这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既要不违背他的真实意愿又能讨好持有其他观点的兴亚会成员,“我们目前掌握着此前东盟几十届内阁都没有的力量:执行命令的强制力。这执行力正应当为后人遵守法律做出示范,哪怕有朝一日我们失败了或我们的继承者背叛了我们,这些法律能够成为约束他们的底线并号召着公民们站起来重振我们的理想。”
“我找到最适合你的位置了。”韩处安笑着点了点头,“众议院议长,怎么样?等我解散了国家重建最高会议之后,你就是东盟唯一的议长了。”
众议院议长的职务比起桑松现在的国家宪兵司令官又高出了一大截,仅次于总统、总理、由副总统兼任的参议院议长,是东盟名副其实的四号人物。桑松原本就没指望能在新内阁里拿到总理的位置,哪怕是被委任成为部长也算是莫大的幸运,但韩处安这一次的安排着实令他费解。若说韩处安不重视他,那便不可能提出让他负责众议院的工作,因为这样一来众议院所有兴亚会议员的活动将落入桑松掌控之中;然而倘若韩处安真的打算继续支持桑松的想法,就应该按桑松的建议去做更多的改变,而不是只用象征性的职务稳住他。
“这……”
“你认为不妥?”韩处安皱起了眉头,“我们这边没有比你更适合主持众议院工作的人。你在吕宋最高委员会工作的时候,于古教授去世之后以绝对劣势长期将委员会作为自己的宣传阵地,那是别人根本做不到的。”
直到这时,桑松才看出了韩处安的真实想法。众议院可能是兴亚会的反对者在中枢系统中最密集的地方,因此韩处安试图把所有可能给他自己带来麻烦的人物全都丢到那里,免得这些人在其他部门形成更长远的影响。
简而言之,他相当于提前退休养老了。光是对付那一大群反对派就能让他焦头烂额,他以后也别想再有机会做一些需要更多人力物力才能办成的事情。
韩处安说的没错,同样是兴亚会的一部分,留守马尼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