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现突发事件,麦克尼尔完全无法救援友军。“看他们的模样……就连乞丐的破碗都要想办法偷走,不是因为那东西多么值钱或是多么有用,只是因为贪婪……见不得别人手里拿着东西!”
“是的,对于那穷困潦倒的,要连他们仅有的东西也夺走。”麦克尼尔喃喃自语,“但是,是什么把东盟军变得这么贪婪呢?”
正当麦克尼尔和伯顿辩论着贪婪到底是出自人的本性还是环境时,天上忽然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很快影响了他们的出行。于是,麦克尼尔不得不狼狈地躲回他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和派出去的东盟军士兵们保持联络。不利于作战的天气可能成为潜在敌人发动奇袭的时机,自古富贵险中求。
阿南达的工作是帮助麦克尼尔翻译那些不会说英语的东盟军士兵发送的通讯内容,尽管麦克尼尔如今能够偶尔听懂本地士兵之间的对话,想要完整地读懂一段话,他还是需要依赖别人的翻译。
大部分汇报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描述,这是麦克尼尔的要求之一。同时,每个小队的人员都携带了摄像装备,坐镇指挥部的麦克尼尔能够及时地察觉到前线的风吹草动。
雨水打湿了麦克尼尔的军服,他的思绪也伴随着雨点的滴滴答答变得越来越混乱。东盟是一个得了绝症、正要动大手术的病人,有些事情不是优先事项……然而,倘若这些问题得不到重视,所谓拯救东盟的计划也不过是饮鸩止渴,迟早带来更为严重的危害。兴亚会确实接管了一个残破不堪的东盟,理论上他们不必为东盟军的现状负责。那么,他们改造现状的决心又体现在哪里?
“麦克尼尔先生?这里……”阿南达小心翼翼地提醒麦克尼尔,“他们发现了一些行踪可疑的家伙。”
麦克尼尔从沉思中惊醒,他刚要仔细观察一下,视频信号却消失了。一旁的彼得·伯顿大惊失色,连忙紧急联络那支小队中的士兵,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别着急。”麦克尼尔沉着冷静地做出了安排,“回放视频,看看他们碰到了什么。”
伯顿把视频往回倒退了一段,只隐约见到画面的角落里出现了穿着青色衣服的可疑人物。他又切换了播放模式,重新构建全息影像,这回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确认那是一个身穿青色制服的武装人员。
“有趣,他们终于自己送上门了。”麦克尼尔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像是见到了猎物的豺狼一样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家伙一定不是来协助东盟军作战的,我们应该把他们就地歼灭。”
“但愿这件事能就此收尾。”伯顿嘀咕着,“唉,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轻率地出击不是麦克尼尔的风格,他事先确定了赶往各处村镇的最佳路线,同时安排了多架无人机监视战场。那些青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危险道路上穿过封锁线且没有触发无人机的警报,证明即便是号称舒勒研发的无人机也不能免于因内部间谍干扰造成的失灵。这样一来,除了路线仍旧准确之外,他们无法预测道路上是否存在敌人的埋伏。麦克尼尔愿意冒这个风险去追杀这些青衣人,他和伯顿都看到过这些人在马尼拉无差别地对着市民大开杀戒,一群杀人机器不配在即将到来的和平时代中生存。
早有几名东盟军士兵率先驾车离开,为麦克尼尔探索道路。麦克尼尔的车子紧随其后,但大雨使得乡村间的土路变得泥泞,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更多的时间。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着,像重锤一样敲击在麦克尼尔的心上。他不是东南亚人,也不是亚洲人,选择为东盟而战并希望确保东盟和平的唯一理由回报桑松的恩情并让那些流浪在亚洲的【同胞】们不必再过着充当雇佣兵和土匪的流寇生活。只有真正的和平时代才能结束这种绝望的人生。
车子开至一处悬崖峭壁下方,不出意外地抛了锚。不用麦克尼尔吩咐,阿南达主动跳下去检查车子,伯顿则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