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伯顿忽然想起了和韩军有关的一个细节,“任中校说,所有的士兵和军官都会在某个时刻赶去那座训练设施接受对应的培训,区别仅在于所受的培训内容和实际进行培训的时间而已。那么,战争期间新建立的第九军,是在什么地方进行训练的?”
“第九军难道不是韩国人用他们的预备役军队组织起来的吗?”麦克尼尔疑惑地回过头看了伯顿一眼,这差点让他开着的面包车和一辆装有大量钢筋的货车正面相撞,所幸麦克尼尔反应及时并躲过了即将到来的灾祸,“虽说是预备役部队,总归是军队的一部分,比从来没碰过枪、没有服役经历的平民更专业一点。”
彼得·伯顿躺在后面,他闲来无事,从上衣口袋里习惯性地翻出了电子烟,却并没有启动,只是捏在手中不断地让那根电子烟原地旋转,而后漂亮地使得电子烟在手指上呈现出了近似完美的水平静止状态。
“问题就出在这里。”伯顿耸了耸肩,“老兄,在兵变被击溃之前,韩国人的陆军基本上听从殷将军的指挥,或者说大部分指挥官和士兵即便不认同殷将军的某些做法也不会公开反对。还记得李将军说过什么吗?他贵为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议长,却也仅仅只能用这个名头防止殷将军对他不利或是从他手下挖走人才而已,这可是他亲口对金京荣说的,咱们当时都在场听着呢。”发型变得越来越像红色鸡冠的青年见自己的战友完全没有反应,不由得气恼地叫了几声,“……金京荣也只敢去抓殷熙正本人还有那些威胁最大的将军,他当时的表态是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明显地向外界表明他要清算这些人呢?是第九军开进首尔之后,那些手中掌握着军队指挥权的兵变参与者大部分都被逮捕了。”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倘若他们开着一辆豪华跑车去兜风,迎面吹来的凉风定能让麦克尼尔心旷神怡地和自己的同伴们讨论着对人生和宇宙的思考。如今,众人蹲在面包车中受着闷热空气的排挤,心情也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的确,仅凭对出身的调查,我们并不能从指挥第九军的各个指挥官身上找到共同点;而他们相信服从金京荣的命令获得的利益比跟随尚且保留着部分实力的兵变集团更符合需求,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刹那间,麦克尼尔明白了伯顿的想法。如芒刺在背的恐惧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仿佛那无处不在的敌人已经来到身边一样。他不能输掉这场战斗,不见硝烟的对抗令他筋疲力竭。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清晰的画面,但麦克尼尔仍旧决定保持一如既往的谨慎。时机尚不成熟,况且他也没有完成将零碎的证据拼接起来的任务。
只有当他们真正进入陆军训练设施的废墟中之后,问题的答案才会出现在眼前。
四通八达的公路为他们提供了便捷的道路,一行人抵达忠清南道的时间比预想中的更早。麦克尼尔不想打草惊蛇,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去陆军训练设施废墟附近进行调查再决定用什么办法处理问题。倘若情况实在棘手,他就必须使用最终手段:让韩军介入,并把自己的全部工作成果拱手奉上。那不是麦克尼尔的本意,他要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换来更好的生活条件,白白出让功劳这种事更适合让那些大公无私的善人去做。
首尔以南的区域受到的破坏没有那么严重,部分是因为韩国人的空军成功地保住了制空权,另一部分则是由于朝军在补给条件堪忧的情况下很难继续向南突破。然而,若是因此便断言那些没有直接受到战火洗礼的地区看上去更好一些,则完全是一厢情愿的空想。在士兵和警察们的严密保护下走上街头领取生活物品的市民们那麻木而空洞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不必麦克尼尔添油加醋地描述,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他们确实不用面对着时刻丢掉生命的风险,但战争带来的苦难仍然一视同仁地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