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仍然是破碎而彼此割裂的,想要把这些碎片拼接成完整的拼图,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更为完整的证据。
“安将军,我们最近确实有一些收获。”伯顿战战兢兢地用翻译软件提供的韩语向安忠焕中将汇报自己的发现,“比如说,朝鲜人的特殊作战部队其实是由海外流亡者组成的,而这支部队的指挥官长期躲藏在东南亚,恰好一家和日本人有着密切联系的企业也在那个区域从事一些灰色交易——”
“倒卖军火?”安忠焕将军干巴巴地笑了两三声,“又是老一套说法,真没意思。说姓辛的涉嫌走私的指控也不止一起了,哪一个能把他送进监狱?美国人,在我们韩国,从上到下,想要干掉辛家人的政客、官员、军人,一向不缺。但是,如果他们确实涉嫌倒卖军火,那他们早就被送进监狱了,也轮不到你们来找证据。”他拎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往嘴里灌了几口,“……知道为什么吗?其他人,不管是已经进了监狱的李璟惠大统领还是同样在蹲监狱的殷总长,他们都会辩解说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们韩国。只有他姓辛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忠诚只会奉献给日本这一事实。”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麦克尼尔疑惑地问道,“毫不掩饰地表明自己忠诚于外国,甚至懒得做任何掩饰,这不是不折不扣的叛国吗?之前的李总统,花费了很多心思去调查反对派的丑闻;在帝国那里,任何被怀疑勾结大东合众国的官员都会被立刻投入监狱。怎么你们偏偏不想把【东莱物产】的老板抓起来?”
安忠焕中将抓起椅背上的军大衣,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忙碌着的士兵们。
“有些人对敌人太软弱,对朋友太严厉。”
谁是敌人而谁又是朋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麦克尼尔不想在这一问题上继续争论,他相信事情的最终决策权掌握在韩国人而不是他的手中。把自己发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韩国人,然后让韩国人来决定怎样处理这些流窜在东亚地区的罪犯,这是麦克尼尔所能做出的唯一贡献。
在麦克尼尔的描述下,一个组织严密的走私团伙的概貌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中。【东莱物产】利用在日本的商业联系,进口了大量质量低劣的义体和电子脑并将其批量出售到东南亚地区来赚取资金,这似乎是一种和大东合众国争夺市场的正常商业活动。但是,麦克尼尔进一步补充说,根据他们从【东莱物产】的交易记录中盗取到的情报,这些批量生产、整齐划一的义体和电子脑还有另一层用途。
“把自己手下的犯罪团伙用完全相同的义体武装起来,确实是个好办法。”安忠焕将军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性,“或许我们可以往最坏的方向推测,那就是他们利用这种方法把大量真正的雇佣兵、通缉犯混入平民中,这些人既能在战区成为名副其实的杀人机器,又能在远离战争的国度里充当间谍。”
“也许这就是新时代的【洗钱】。”麦克尼尔并无恶意地开了个玩笑,“把罪大恶极的犯人赋予新的身份后送去继续作恶,这是相当高明的手法。况且,强行对公民的电子脑实施全面搜查会被认为是不折不扣的暴行,这种共识让调查犯罪分子的身份变得更加艰难了。”
此外,从事这些罪恶交易的罪犯或许会采取另一种方式来实现偷渡。他们可以绑架前往对应地区出差的公司职员并迅速将其替换为自己的同伙,这种行为在过去的几年中广泛存在于不正当的商业竞争中,专业的罪犯来做类似的事情并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东莱物产】只是这一犯罪集团中的末端执行组织,和【东莱物产】关系密切的【日本技研】可能具有更加重要的地位,而藏在背后的则是至今仍然神秘莫测的PIC。哪怕把PIC在东亚或是朝鲜半岛的同伙消灭掉,对麦克尼尔而言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复仇,他很享受这种把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的计划粉碎的成就感。眼下,他需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