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得支离破碎,连带着躲避在后方的朝军士兵也一个个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有些士兵见大事不好,拔腿就跑,却永远也不可能跑得比子弹更快。另一些已经受伤的士兵躲在柜台下面,想要撑过敌人的扫射,他们的幻想终于在自己的躯体连着柜台一起被撕碎后成为了泡影。
“这柜台还挺漂亮。”伯顿唏嘘着,“……颜色也很好看,石材也不错。放在这里实在是浪费啊。”
“战争就是要把各种美妙的事物彻底地碾碎给我们看。”从后方走上来的麦克尼尔踢开了其中一具尸体,和伯顿一同将通道中负伤的韩军士兵送回楼梯间,直到医护人员前来领走伤员才继续前进,“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会把美妙的东西碾碎的又不仅仅是战争。”米拉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生活本身也一样。”
“没错,你说得对。”麦克尼尔点头称是,“战争呢,就是生活的最残酷的模样,而生活本身并不多么美好。”
第三层的战斗结束后,麦克尼尔返回楼梯间,考虑着怎样利用电梯向上偷袭朝军。在其他韩军士兵的帮助下,他们撬开了电梯门,却发现轿厢沉入了电梯井中。
“哦,见鬼。”麦克尼尔不得不开着玩笑以便活跃气氛,“这栋楼的电梯肯定是为义体化技术出现之前的时代设计的。”
——毫无疑问,义体化程度越高,体重就越超出常人的平均水平,那么电梯不断地提高承重极限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些笑话并不能让韩军士兵们变得开心一些,他们也许只有在战争彻底结束时才会恢复往常的心情。丁龙汉大尉本来打算来到三楼检查手下的战果,值得庆幸的是麦克尼尔在这位中队长抵达之前就清理了现场,这才让他那小小的【谎报军情】行为没有暴露。
“大楼里还有多少残存的敌人?”
“不超过10个。”麦克尼尔汇报道,“多半是躲在上面。”
“看来这里终于回到我们的控制之中了。”丁龙汉大尉松了一口气,“对了,我听到有士兵说,你提议我们专注进攻属于李泰瀚派系的敌军,这是认真的吗?”
“您肯定打算说,朴光东派系的敌军仍然是我们的敌人——然而,请试想,假如我们把进攻重点定为朴光东派系,那么便等于我们白白地为李泰瀚派系清除了对手,还不用对方支付哪怕一分钱的报酬。”
麦克尼尔的判断基于他对情报的搜集和推断上,即过分地依赖于委员长以至于和军队的主要将领都成了敌人的朴光东及其同伙根本不可能赢得这场内讧,那么一旦李泰瀚掌握了权力,这位侦察总局局长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消灭自己的竞争对手和政敌。毫无疑问,韩军不能扮演李泰瀚的免费帮手这一角色,那只会让战争变得对韩军愈发不利。按照常理来说,朝军不可能在对外战争中发生近似内战的内讧,而事实是他们的矛盾严重到了即便有着外部的敌人也必须先分出胜负的地步。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丁龙汉大尉连连赞叹,“没错,假如这个李泰瀚会成为敌人的首脑,我们可不能帮他对付他自己的敌人。就这样吧,尽量绕过朴光东派系的敌军,别和他们交战。把他们留给李泰瀚的手下去对付。”
忙碌着的韩军士兵封锁了建筑,留在上方的朝军士兵成为了瓮中之鳖。半个小时之后,战斗宣告结束,滞留建筑内部的朝军被全部歼灭,韩军夺取了这栋建筑物的控制权。此时,第一机甲机械化旅团深深地嵌入了朝军的控制区之中,成为了时刻让朝军指挥官心惊肉跳的楔子。
然而,专注于继续争权夺利的那些高级将领可能根本不在乎前线的得失。
“消息应该是真的,轮到我们动手了。”
终于不必继续偷偷摸摸地躲在地下指挥部里的李泰瀚大将和他的同僚们找到了离开前线的机会,假如他们可以坐在更安全的指挥部中遥控着这场战争,没人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