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宽敞的走廊中央摆放着大量载有伤兵和受伤市民的担架,空气中弥漫着污浊而令人作呕的气味。设计地下通道的人早该考虑到流行病的发生,又或者他们认为义体化时代不会有普通意义上的疾病。
麦克尼尔感到有些头晕,他穿过喧闹着的人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这里因为炮弹和火箭彈的轰炸而变成绞肉机的景象。到目前为止,尽管军队不断地提出新的口号,他们还没有当真强迫每一个市民为战争服务。倘若到了全体公民都需要参战的地步,可想而知战争将变得何等残酷。当他穿过又一个担架上方并听到那被炸断双腿的士兵的哀嚎时,一种熟悉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头脑。在逐渐变成红色的视野中,他似乎分辨出了几个依稀可见的模糊人影。
米拉及时地拉住了麦克尼尔的右臂,免得他跌倒在伤员身上。
“你该休息了。”她的手指碰到了麦克尼尔的手臂上的弹孔,那些嵌入了义体的子弹肯定对麦克尼尔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别太勉强自己。”
“没错,看到你们这些外国难民为了韩国而战的样子,我们更为之前对你们的不公待遇而忧心。”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一名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向着麦克尼尔走来,“我一直听说军队招募了难民参战,但今天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亲眼见到你们。”他也看到了麦克尼尔右臂上的弹孔,“你们确实为我们的祖国而流血奋战。”
麦克尼尔望着这名头发白了一多半的中年男子,他从对方和善的外貌上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您是金京荣议员?”
“是我。”金京荣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污,原来他之前正在帮助医务人员转移那些重伤员,而后又来到这处定居点为市民分发当日的生活物资,“现在正是需要所有人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的时候,国会议员也不能闲着。”
伯顿也建议麦克尼尔留下来休息一会再继续前进,反正他们几个人的活动不一定能对附近的战局有什么积极影响。见伯顿也这么说,麦克尼尔只得放弃抵抗,决定休息一阵,顺便让米拉为他检查身体状况。他以前在新闻中听说过金京荣这个名字,在对姜顺德连环杀人案的调查中也发现了乐于帮助穷人打官司的金律师的名头。这位著名律师和国会议员毫无大人物的派头,他和那些服务于市民的工作人员一起为市民的生活而忙碌,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那个能弹劾李璟惠总统的反对派领袖。
“我之前认识您,还是因为工资问题。”麦克尼尔想起了他做厨师时的日子,“我得承认……难民当中有许许多多的罪犯,这是事实;但是,那些真的打算过日子的难民不该承担骂名,他们只是想要逃出战争并在新家园度过毫无波澜起伏的一生。”
“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价值,我相信其他公民也会见证你们的努力。”不知为何,金京荣议员说话时嘴唇总是不自觉地上翘,“……刚才,我听说你们要去北面,是不是?如果你们还打算回到这里……如果你们的能力足以应付这些工作,我请求你们从附近的药店中尽量把那些药品搬运出来。”
“能为你们服务,是我们的荣幸。”麦克尼尔很绅士地摆出了一个夸张的造型,“这些市民好像很害怕我们……嘿,如果你们打算委托我们从附近拿些什么东西,尽管开口提出要求吧。”
但是,附近的市民可能对士兵有着一种本能的畏惧,他们都不打算靠近麦克尼尔等人。不仅如此,几名青年甚至开始阴阳怪气地说起了和军队有关的笑话。麦克尼尔在市民的队伍中听到过这些笑话,他理解这群敢于反抗权威的年轻人对自由的追求。
“喂,朋友们,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他主动走向那些年轻人,这一举动把他们吓得不轻,其中几名看起来较为强壮的男青年下意识地把女青年护在后面,只不过这几名女青年似乎不太领情,“如果我生在这里,也许我会和你们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