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眼中本来就是奴隶的土著。
麦克尼尔当时向阿达尔贝特提出,完全可以以此为依据,激起公众对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的敌意。
“但是,我们自己目前也无法洗脱屠杀土著的罪名,外人最多会说我们两派人是同等恶劣的败类。”
“本土的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麦克尼尔嗤笑着,“难道他们要从道德上评价殖民地不成?仅仅因为双方之中不存在圣人,所以他们觉得放任不管也无所谓?”
“他们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没尝过艰苦岁月的毒打。”
麦克尼尔回到桌子前,继续整理材料。有时,当他在工作中感到劳累时,会尝试画一些简笔画。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事专家和前指挥官,麦克尼尔总是喜欢在纸上复现他曾经指挥的经典战役,又或者是画出那些目前只存在于他头脑中的武器装备。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中的宇宙战舰会在有生之年成为现实。
“永远不要过分地高估或低估人类的创造力。”
于是,当这种放飞自我的绘画创作被打断时,麦克尼尔内心的愤怒增加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不想被别人打断自己的休息,谁都不行。但是,等到他在门前发觉外面站在一个肤色黝黑的眼熟身影时,他立刻跑回简陋的办公室,从地毯底下摸出了一把手枪。若不是阿达尔贝特给他开绿灯,他可没办法把手枪从目前受到严格管制的罗德西亚带出来。
麦克尼尔用左手开了门,并不推开,只是后退几步,等着对方的动作。那黑人见麦克尼尔不打算出来,于是自己拉开了门,站在门口,直视麦克尼尔的枪口。
“尼托·马里亚姆,你显然是越狱了。”麦克尼尔冷笑着瞄准了黑人的头颅。这个司机脸上的憨厚和迟钝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脸戾气的他仿佛是刚从阴曹地府中爬出来一样。
“放下枪,我不是来报复你的。”他语气平缓地说道。
“你私闯民宅,我可以选择直接把你击毙。”麦克尼尔威胁道,“把手举起来,站在这里别动。”
黑人司机一言不发地听从了麦克尼尔的指挥,任由麦克尼尔靠近他并进行了搜身。在确认尼托·马里亚姆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凶器后,百思不得其解的麦克尼尔只好允许他进屋谈话。他不想让外面的人察觉到些许异常。
碎纸机正发出噪音,麦克尼尔已经销毁了赫尔佐格总督交给他的信件。
“您来这里做什么?”麦克尼尔警惕地注视着对方,“或者,请允许我换一个问法:您是如何在越狱后得知我目前的住处并成功抵达的?”
“是赫尔佐格少校把我放出来的。”尼托·马里亚姆看起来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你陷害了他,他却趁着北方的混乱,把你从死刑犯的监狱中放了出来?”麦克尼尔感到难以置信,“该不会是他打算委托你去做他不方便动手的事情吧?”
想到赫尔佐格总督交给他的信件,麦克尼尔不由得感叹这对父子实在是太像了。尼托·马里亚姆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麦克尼尔的说法。
“我听说你出了很大一笔钱给我的妻子治病,这份恩情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的。”尼托·马里亚姆终究在麦克尼尔的凝视下表示出了畏惧,“我要报复那些把我害到如此地步的主使,少校也有意除掉他们。”
“你不恨我?”
“你在做分内的事情,麦克尼尔先生。”司机有些羞愧,“而我……我被那些人耍了。我被他们利用,杀害了自己真正的恩人,并且一无所获,除了等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我要亲自切开他们的喉咙,一个都不能少。”
麦克尼尔对此了然于胸。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断绝了尼托·马里亚姆的后顾之忧,并利用这个黑人司机内心残存的理智和人性,让他死心塌地为赫尔佐格父子的目标卖命。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