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难以生存的公民也会选择到非洲闯荡。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它能够为各行各业带来无数商机,如何让这些人都购买自己的产品或服务,成了商人们迫切地需要思考的问题。大多数商家在欧洲本土没有强大的后台,只能凭借各自的本事互相斗争,这在本土看来也许是经济规律的一部分。
“在我看来他们和地平论协会没什么区别,都是逢人便发传单和讲道的神经质无业游民。”麦克尼尔看到三个穿着步枪协会统一制服的青年走进了酒吧,向酒吧内的顾客分发准备好的传单。他对公民能否持枪完全不在乎,要不是他在传单上忽然看到了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的名字,他甚至不想接下这份传单。
看上去比麦克尼尔小几岁的青年充满期待地望着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传单的麦克尼尔,他们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对他们主张的事业感兴趣的人。麦克尼尔从传单中了解到,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向来是步枪协会的支持者,同时主张用强硬手段对抗土著,和怀柔派完全针锋相对。在整个白人群体中,任何想要向土著妥协的言论都是背叛,应当受到惩处。因此,当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杀死豪尔赫·迪亚兹的消息传来时,许多人把他看作英雄,认为是一个十字军战士杀死了祸国殃民的共济会卧底。步枪协会的宣传口号之中,就包括要求将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无罪释放。毫无疑问,阿达尔贝特既然持有这种观点,他父亲赫尔佐格总督本人同样不会在土著问题上服软。那么,明知赫尔佐格会拿出强硬态度的那些人,为什么还会煽动土著进行暴力活动呢?
“看来我们有共识,我也认为赫尔佐格少校应该被无罪释放——不过,我认为他根本没犯罪,人不是他杀的。”麦克尼尔和面前的青年握手,“你们有没有举办类似的活动为他提供支援?”
然而,和麦克尼尔所想象的完全不同的是,步枪协会在这起案件上的看法与他截然相反。麦克尼尔相信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不会杀死跟他私交甚密的同学,或者说他认为真凶另有其人;步枪协会则必须让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成为一个杀人凶手,正如同他们赞美十字军东征和那些屠戮土著的殖民活动一样,这是他们所信奉的欧洲中心论的一部分。过去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屠杀行为的当事人极力否认事实,而他的追随者却不断地夸大事实并将其吹捧为再世英豪。当麦克尼尔声称赫尔佐格少校无罪时,他换来的不是赞同,而是讽刺和挖苦。步枪协会那些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不会容忍有人把他们的神像头顶的光环拆下来。他们言辞激烈地反对麦克尼尔,认为麦克尼尔不仅不想为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伸张正义,反而是要污蔑这位当代的英雄。被批驳得哑口无言的麦克尼尔只得看着这些狂热的青年离开酒吧,他垂头丧气地和老杰克说:
“我宁愿他们累得半死,也不想让他们把多余的时间都拿来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年轻人,我看他们该被送去布里塔尼亚帝国,那里能够满足他们对一切暴力和权威的幻想。”老杰克无奈地看着还在喊着口号的游行队伍,“他们也许只想找个理由打砸抢烧罢了。”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地震颤着,连酒吧的玻璃都被震碎了。外面的口号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接连不断的惨叫,紧接着有一大群手足无措的市民互相踩踏着从门前向着相反的方向逃离。酒吧老板吓得面如土色,早躲进了吧台后面,而酒吧中的顾客一个也不敢出门。麦克尼尔让老杰克躲到卫生间里,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来到了街上。街道的尽头被滚滚浓烟笼罩,不时有人灰头土脸地从烟雾中逃出,这些惊魂未定的市民顾不得体面,就在街头像他们鄙夷的野人一样嚎叫着,不知是发泄劫后余生的情绪还是表达对凶手的痛恨。麦克尼尔捂住鼻子,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他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断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