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只恶狼围在核心,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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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元年腊月十七,绵州(绵阳)城冷冷清清,不但街道上行人稀少,临街店铺也大多关起了门,走进绵州城,如同走进一座空城一般。
知府衙门内,知府茅守成围着火盆走来走去,两侧七八个戎装将校心情跟茅守成一样难以平静。
“你们说,你们都说说,”走来走去的茅守成嚷嚷道:“是战是降,到底是战还是降。要战,怎么战;要降,怎么降?”
说完以后,看着左侧一个器宇轩昂的四十七八岁红脸长须如同传说中关公模样的将领道:“祝殊胜,你说说,咱们此时是战是降?”
年近五旬的参将祝殊胜道:“大人,末将以为,咱们既要战,又要降。要战,是对清妖来说,他们射杀咱们大王,咱们即便是死,也要跟清妖血战到底,纵然不能为大王报仇雪恨,也要多杀几个清妖祭奠大王在天之灵!
“要降,只能投降革命军……”
“不,不行!”
右侧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黑膛脸络腮胡粗豪汉子道:“不能投降革命军!
“大王舍弃成都,北上抗清时曾嘱咐平东王等:‘明朝三百年正统,未必遽绝,亦天意也。我死,尔急归明,毋为不义’。而今大王驾崩,咱们正该遵循大王遗志,归顺明朝。”
紧挨着祝殊胜的祝殊胜三子祝知忠接过黑膛脸汉子话头道:“燕凌云,明廷一向视咱们为流贼匪寇,处处与咱们为敌,可谓是水火不容,咱们归降明朝,只有死路一条。
“再说,当初咱们为何起兵反明,还不是明朝不给咱们活路,咱们被迫无奈之下揭竿起义?
“自从揭竿那一刻起,明朝便成了我的仇人,我祝知忠就算是死,都不可能复归明朝。
“革命军在陇西举义旗而救百姓,正是我辈之所为,归降革命军,共同驱逐鞑虏、推翻明廷,正合我辈之意。
“我大哥、二哥都为对抗明廷而亡故,此时再让我们父子归顺明廷,日后有何面目到地下去见亡故之人?”
身侧的一个年纪相仿的二十三四岁白净面皮将领道:“我跟祝三哥意思相同,我洪辰略至死不归明廷!”
对面坐在燕凌云身旁的一个四十二三岁蜡黄面皮将领白兆丰道:“归降明朝还是归降革命军,这要看民意。
“大人,咱们在座这些人当中,只有你是读书人,论智谋韬略,我们都不如你。
“你说让我们死守绵州城,我们就死守,你说让我们投降给谁,我们就投降给谁。
“但是,末将有一建议,那就是大人可以去打探一下,绵州城三万多百姓,这些时日都去了哪里?
“末将说的这个就是民意,如果百姓们都去了绵竹、江油,咱们就跟随百姓投靠革命军。如果百姓们都去了德阳、成都,咱们就跟随百姓复归明朝。”
燕凌云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舅舅会说这样的话,这不摆明了舅舅也跟自己不一心,有点偏向祝氏父子一方了吗?
燕凌云不解地看着舅舅白兆丰道:“舅舅,你知道绵州城百姓基本上都到了绵竹、江油,你这么说,不是主张大人投降革命军吗?”
“凌云啊,”白兆丰道:“绵州城百姓都跑到了革命军那里去,说明革命军深得民心,明朝已经失去民心了。
“再说,绵州城的富商刘允荳都到了革命军那里,听说日后很可能成为绵州城市长什么的。由此可见,革命军胸怀博大。
“上个月,革命军在成都之南的眉山一带闹出偌大动静,周边百姓都涌入到眉山去,都想成为革命军辖下的百姓。可见,未来之天下,非革命军莫属!
“咱们绵州城仅有一万兵马,归降成都,人家能把咱们看在眼里?
“到了革命军那边,就算同样不被重用,最少革命军所作所为跟咱们一样,都是为了百姓活命而举义旗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