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断字,是望月垭的军师。
四名头领中,赵信身手最好,曾经徒手制服一头二百斤重的野猪,人称“山豹子”。
闻听盐贩子是革命军派来的,赵俨和牛岺都表示出敬意和欢迎,赵信和章仛都表示厌憎和抗拒。望月垭地处崇山峻岭中,三面是陡峭的岩壁,一面是通往山下的羊肠小道,也就是苗高壮等人行走的这条山路。羊肠小道尽头处是个石门一样的天然屏障,在石门处守着数十人就可以阻挡数百乃至上千人的进攻。进入石门后,是一个山坳,约有五六十亩地,聚集三五千土匪都不成问题。
在章仛和赵信预想中,未来囤积粮食刀枪多了,可以聚拢上千人来到望月垭,即便是上万名官兵都难攻进望月垭。届时,除非朝廷招安封赏,不然望月垭就是一个山中小王国。
望月垭原本住着六户人家,是天启年间躲避地主租子,六户人家躲于山顶一个天然的山坳中,地主几次派人追债都无法越过石门,最后只得作罢。崇祯十二年,跟随闯王起事的赵俨、牛岺、赵信等受到官兵追杀,躲进了望月垭,后来在礼县掳掠时遇到了识字的章仛,便一同上山落草。四五年间,望月垭聚拢了八十四人,加上掳掠来的妇女和几年来这些妇女生下的子女,望月垭实际人口为一百四十二。
招呼苗高壮等十一人入席后,一直不忿的赵信和章仛频频敬酒,除了苗高壮有些酒量外,其余战士几乎没有沾过酒,不时工夫便醉倒了一地。
赵信趁着酒意,正要拔刀砍了苗高壮几人时,被大哥赵俨和牛岺拦住。赵信根本不听大哥赵俨和牛岺的,这时章仛道:“赵信哥,不杀他们也行,山下不是还有不少革命军的盐贩子吗,不如把他们全部诳到山寨来,将之一网打尽。”
“不可,千万不可!”牛岺拦阻道:“他们都是革命军的人,得罪了革命军,日后革命军来时,咱们如何应付?”
赵信先命人将苗高壮等人捆绑了结实后丢于后寨石洞中,气呼呼地对牛岺说道:“牛大哥,你一口一个革命军,革命军算个什么东西,他们不过是人数多些,敢到山下去闹事的匪贼罢了!这些时日,成县楚燮和天水的朱贵人招募到了三千余青壮,估计正是要去对付革命军。听说礼县那里还有这个天水朱贵人的哥哥,礼县那里肯定也在募兵。礼县和成县两下夹击,不日便可灭了革命军。这天下,日后还是大明的,你们没听说闯王已经败走北京城了吗?他连大明的山海关总兵都打不过,能取代大明吗?照我说,咱们不如杀了这些革命军的贼子,以此向朱贵人那里讨封赏。咱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深山中,不敢下山吧?”
“不,”章仛道:“赵信哥说的不太对,此时不能杀死革命军的这几个盐枭。革命军短短数月时间,就发展到了数千人,地盘扩大到近两个县,我看成县朱贵人和礼县那个朱贵人不一定能剿除了革命军。首先,你们看看今日吃醉的这几个人,他们只是负责贩盐的青壮,估计连革命军的边儿都不沾,可他们人人都精干无比,也只有赵信哥你能收拾住他们。换作我和大哥,二哥,恐怕一个都收拾不了。听说革命军有五六千人,虽然可能有些夸大,一两千人总是有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先后打败王天和和焦精忠,还把二郎堡给收拾了。那二郎堡是什么实力,连成县都敬畏三分呀。革命军能干干净净地收拾了二郎堡,这实力绝对不是吹的!你们再看看成县这几天招募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个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听说他们一天三顿清水一般的稀汤,晌午时只有一个馍馍。这样的一群人,即便有三千多,若遇到跟这些祁山客一样的盐枭七八百人,就能把他们杀得血流成河、惨败而归。因此,我觉得礼县和成县的这两个朱贵人,不管他们招募到多少青壮,到了革命军那里都是送死……”
“四弟这话我不爱听!”赵信不忿道:“如果成县招募到七八千人甚至上万人,也灭不掉革命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