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道哭道:“大伯,你说的都是以前,如今,闯王已经带着兵马快攻入北京城了。只要闯王进了北京城,朱家的江山就成了大顺的……”
“啥?”王天和吃惊道:“你小子说的都是真的?这些话可不要乱说呀,那可是要杀头灭族的呀!”
“这样吧,”王正道道:“大伯你可以派人到天水县去打听打听,毕竟西和县这里穷山僻壤的,消息不通……”
“正道呀!”王天和打断了王正道的话,沉吟道:“你都哭了这大半天了,大伯如果不帮你,这也对不起咱们的祖先不是?你这几天先在我家这儿住着,我这就派人到天水县去打听一下。如果真如你说的,李自成攻入了北京,大明的江山归了李自成,我这就帮你到西汉水庄去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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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堡,总旗大头领赵秉锐座前,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壮汉道:“大头领,盐官村四周的几个村子都被那小子给把控了,那小子还搞了什么土改,把地都分给了那些穷人,咱们盐官驿许多人都不想干了,都想回去种地……”
“种地有什么出息!”不到五十岁的赵秉锐道:“给咱们淘井水熬盐,每月都是半两银子的月例银,够他们买多少粮食?再说,他们种的粮食都能落入他们手中吗?大部分交了租子,剩下的那些能让他们不饿死就是好的了。郑奎龙,回去给他们说,他们好好给我赵秉锐熬盐就算了,如果他们撇下盐井回去种地,他们家一个人都活不成!”
“大头领!”郑奎龙道:“已经走了一半的人了……”
“什么?”赵秉锐怒道:“把他们都抓回去!这次不单只抓他们,连他们家所有的人都抓到盐官驿,多派人手看着他们!”
郑奎龙面有难色道:“大头领,我就手下那二十来号人,咋能看住他们那么多人呢?还有,盐熬出来了,不是还要分出人手来把盐运到你这里来吗?”
“嗯!”赵秉锐沉吟道:“你说的也是!咱们二郎堡近千弟兄,绝大多数都在忙着运盐卖盐,盐井那里看场子的确实少了些。这样吧,于猴子那标人马给你带去!”
“就一标人马呀!”郑奎龙苦着脸道:“那不过才四五十号人,那小子一旦到盐官驿去找麻烦,这几十个弟兄怎么对付得了?”
“不就是姬家那小子嘛!”赵秉锐哂笑道:“能把你吓成这样?他也不打听打听,咱们二郎堡是干什么的?他敢在咱们二郎堡二百号弟兄太岁头上动土?你小子就是个脓包,连礼县的老朱家都不敢对咱怎样,他姬家敢跟咱们捣乱?他要再去捣乱……”
“不,不,”郑奎龙道:“他还没有到盐官驿去捣乱呢,我这儿也是害怕,毕竟那小子把麻山头和虎狼寨都拿下了……”
“拿下个屁!”赵秉锐骂道:“你狗日的就是脓包!你当我不知道吗?那小子也就是把麻山头那四五十号人给收拾了,虎狼寨听他的,是因为他救了虎狼寨的大寨主葛泉,虎狼寨是因为报恩,才不愿跟他为难的。你小子如果觉得那小子厉害,不敢好好给我熬盐,趁早给老子滚蛋,老子再派其他人去盐官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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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镇贸易公司刘富海提供的粮食很快卖完了,毕竟前些日子姬国卿到王家把王家的钱分出去了很多。这年头,铜钱越来越不值钱,最值钱的是粮食。虽然刘富海提供的麦子卖到了三十文钱一斤,还是在短短的几天内销售一空。三十文一斤小麦,一百斤就是三千文,折合银子的话二两出头。如果按一石粮食一百斤来算,北方生产小麦的地方,如今一石都涨到了二两多。据姬国卿初步了解,在风调雨顺的太平年代,一石小麦顶多卖半两银子。还有,太平年代,一两银子基本上可兑换铜钱一千文,也就是一吊或者说一贯。如今,铜钱贬值,一两银子竟然可换一千四百五十文铜钱左右。很多人在这个粮食匮乏的动乱年代,宁可把所有的钱换成粮食存起来。
贸易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