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帮你?”
“行吗?”
“行是行,但是,我觉得你这样做没有意义呀!”
“哦!那算了。”
“你不去了?”屏翳有点儿兴奋,从来不听他话的人,竟这么爽快。
“去呀。”
“那,你说算了?”
“我是说,你当帮手这件事算了。”
果然,她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那,还是我来帮你吧。”
“算了。我另找帮手。”
好了,现在连参与机会都没有了。屏翳有些后悔,自己明明了解她的脾气,偏偏忍不住总要挑战她,老想着万一她会因自己而有所改变呢。人类最擅长琢磨人心,他明明看到那么多相爱的人类之间,发生的为了彼此而改变自己的实例。他照着做了,可在她这儿都无效,是种族不同,还是情感不够深?
屏翳和穆宜苏一起长大,一个是族长继承人,一个是长老继承人。根据传统,他们应该在一起,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很配合这个传统。
屏翳觉得很幸运,穆宜苏有趣,爽快,他们之前从没有过其他情侣间的互相干涉、纠结拉扯和猜忌怀疑。只是,穆宜苏喜欢想一些生死来去的事情,还特别执着,为此常常潜伏到人类中,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琢磨。除此之外,他们的相处是极其愉快的。像他们这种几乎永生的种族,情感相对比较淡,维持得再长久,也总有走到尽头的一天。而屏翳却觉得,跟穆宜苏在一起,总有浓浓的爱意萦绕,他们的情感应该没有尽头。
不过,现在,他有点儿迟疑了。穆宜苏总想去人类世界,说是要解开自己的疑惑,他觉得实在大可不必。他不懂她这么执着到底为了什么,他的建议,她也根本听不进去。他最近老琢磨来自人类的一句话“爱情会消失吗”,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走火入魔。屏翳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甩掉来自人类的“魔”,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入魔太深。
屏翳打定主意,即便不能参与她的行动,在她身边当帮手,他也要一直守护她。去人间轮回,忘掉自己的一切,封闭自己的能力,做一个普通的人,是艰难且煎熬的事。人类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太多的无奈,太多烦恼痛苦。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承受那些东西。人类热衷思考、探索,是因为他们是自然中的弱者,生命极其有限,所以为了生存才会拼命寻求改变。但我们不是呀?她这样做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呀。对,其实我们这个种族,也根本就不探寻什么意义问题。而实际上,人类探寻了那么久的意义,不是结论也是生命是无意义的吗?
……
唉,他果然是不支持我的。我还想着我们时常在一起,一直也挺了解对方,我们之间也那么亲密,他一定能懂我,当我要他做帮手的时候,他一定会爽快答应。
果然,再亲密的人之间也是有隔阂的。还是,其实,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懂得对方?就像拼图,三面都能拼上,就第四面不匹配,因为根本就不是一幅图。
其实,我们能真正的了解对方吗?我们是复杂而善变的生命体,即便是不动的死物我们似乎都无法真正的了解。我们总有自己的立场和偏见,有自己的观察角度和思考方式,这些都使我们无法去全面地认清一个对象,更何况这个对象本身在不断变化?
“熟悉的陌生人”真是了不起的一句话。不止是爱情的参与者,任何熟悉的对象,都会有我们不熟悉或者无法熟悉的一面。人是多面复杂的,我们和人一样,也是多面复杂的。
对!我的决定实在是太对了!必须去做几回人,只有人类才有复杂的思考能力,这是自然给他们的馈赠。
去找漓渚,他不是也思考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吗?即便他可能也觉得没有意义,不懂不明白,不过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悉,是有隔阂的,而隔阂正好能让他忠于职守不是吗?不熟悉反而能让他不会因为自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