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女子银铃一般的声音,在方丈屋外响起。
“法聪,你怎么这几日都不到西苑去?”那是红娘,她在和屋外守候的小和尚法聪说话。
“红娘,我是和尚,要远离女人,躲你们还来不及,如何还要主动跑到西苑去?”西院住着好几个女人,有老夫人,有小姐,还有人丑事多的婢女荷花。这些都不要紧,关键还有一个叽叽喳喳的红娘。
直觉告诉法聪,靠近红娘不安全,十分不安全。因为红娘对自己的关注度很高,所以一定要远离红娘,
“你为何一见我就躲?难道我会吃了你?”红娘见法聪怕她,便故意往法聪身上凑。
“男女授受不亲!”法聪脚上像装了弹簧,一弹就离她三尺远。
“你再这样离我太近,我就禀告师父!”法聪一边警告红娘,一边推门进来躲藏。
法本听外面如此聒噪,又见法聪闯了进来,不禁皱眉道:“不知道我和张贤侄、小高人正说话呢,为何如此无礼?”
红娘顺势进了方丈室,大大方方,款款下拜,正色朝法本道:“长老有礼了。我家老夫人打发我来问,二十五日道场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法本连忙起身还礼道:“老夫人的事情,怎敢不尽心尽力……”
张君瑞起身道:“长老有事要忙,晚生先告辞了。”
“张贤侄,不能走!一定在本寺住几天!住几天啊!”法本坚决不同意,伸出双臂来拦,主要是小高人不能走啊!小高人如果走了,这普天之下,他和谁坐而论道?
西厢下面密室中父亲的遗书,还是需要取到手的。张君瑞递出一枚金叶片奉上说:“那就叨扰贵宝刹数日了,这是我们主仆二人饮食起居的资费,还望笑纳。”
法本连忙退却,说什么也不肯收下。主要是这黄金叶片看起来太过珍贵,他这辈子还真没见过,不敢拿,不敢碰。
自从来到中土,张君瑞已经习惯了世人面对金叶片的惊叹之情。
这东西很珍贵吗?招摇山上遍地都是。还是临走之前,琴童随手摘了一麻袋背上。琴童见多识广,说来到中土可能会用得着。果然如此。
张君瑞道:“如果长老得空,可以在二十五日做道场的时候,顺便也让晚生告慰亡父亡母在天之灵,让他们漂泊无依的灵魂得到安息。倘若不收此香火之费,晚生惭愧至极。”生我者父母,育我者父母,父母仙逝之后自己连一张纸钱都没有为他们烧过,何其惭愧。张君瑞恼恨想到。
“对对对,很有道理,张贤侄这一片孝心感天动地。老夫人如果知道二十五日那天同时两场祭奠,相信她也不会怪罪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个安排甚好,甚好。”
法本见张君瑞通身气派的打扮,知道他是不缺钱的人,也就让法聪欣然接下那片金叶子。关键是刚才小高人已经瞪了他一眼。如果他再和张贤侄推辞,恐怕就会惹小高人生气呢。
小高人现在就是他的神,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小高人。法本连声狂念阿弥陀佛。
——
红娘刚刚又和法聪打情骂俏了一番,内心颇为满足。
她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到西院,先去老夫人的正房回过道场的事,就赶紧来到西厢房小姐屋里,准备向主子诉说她今日和法聪的小故事。
大概花木们都知道春天会匆匆归去,所以才这般红紫芳菲地争奇斗艳。崔莺莺叹息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暮春之景,又开始临窗画画。
画的什么呢?画的是一幅仕女图。
红娘仔细一看,这样天仙一样的仕女,怎么可能是别人,分明就是她家小姐莺莺。只见那纸上的女子腰肢如束素,窈窕绝代,肌肤如白雪,倾城容资……
而实际上,她的主子崔莺莺,比这画上的女子更要娇俏万倍。
“小姐,你那未婚夫郑大傻子,是万万配不上您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能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