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亭阳在外忙了半日,也是察觉到,好似在和洪家闹出了事情之后,连白岳对他的态度都不大一样了。
若不是还有皇缎的事情在这压着,只怕白岳也不能对洛亭阳还如此。
白岳的态度一变,这许州城的旁人自然也没有那么热络了。
洛亭阳其实早已习以为常,回到府中就瞧着,韩映秋呆呆地坐在妆台跟前儿。也不卸妆,就那么看着铜镜里头的自己发呆。
翠翠站在门口,看到洛亭阳来了,小声道:“少夫人心情似是不大好。”
洛亭阳也站在了门口:“她今儿见了什么人?”
翠翠眨了眨眼:“细雨和小君。”
洛亭阳便心里大约有数,进门之后,就走到了韩映秋的身后。
“呀!”
铜镜里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将韩映秋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吓死人了!”
她抚了抚胸口,洛亭阳便将钗子从韩映秋的发髻之间摘了下来:“你想的太入神罢了。”
洛亭阳的手抚过韩映秋的发髻,想起苏月遥的头发总是柔软。可韩映秋的头发,却多了几分顺滑:“见过细雨,可是想到了什么?”
韩映秋浅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她轻叹一声:“我怀疑是暖风。”
洛亭阳也皱了眉:“不是自从……月遥去世之后,暖风就不见了踪影吗?”
韩映秋点头:“是啊,我原本以为,暖风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失望透顶,已经离开了许州城。可细雨说,暖风来见过她,而且不止一次。”
取了眼前的梳子,韩映秋低头轻轻地梳着自己的头发:“暖风和细雨自小就是一起长大的,她能舍得下旁的,只怕未必舍得下已经疯癫了的细雨。细雨说,暖风来见她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要一把钥匙。细雨说不清,我也想不起,她究竟想要什么钥匙?苏府如今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盘算的呢?”
韩映秋皱眉思考的样子,让洛亭阳的嘴角都不由地勾了勾:“阿秋知道的还真多,细雨和暖风的事情,你都这般清楚?”
韩映秋愣了愣,才意识到是自己说漏嘴了:“这……这不是想着快些解决这事儿吗?你那么在意苏家,我自然也要去了解苏家的这些事罢了。”
洛亭阳也不多说什么,又帮着韩映秋顺了顺头发;“已经想好了法子吧?”
韩映秋瞪了一眼铜镜之中的洛亭阳:“和你这人说话,好没意思!我只是在想,暖风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钥匙罢了。若是想到了,自然是有法子的。”
洛亭阳也想了想,倒是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月遥的嫁妆箱子里,有一副月遥的母亲亲手所做的双面织绣,花费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本是要进献给宫中的,后来月遥成婚,她又舍不得,给月遥做了嫁妆。那副织绣我也只在我和月遥的大婚之日见过,之后再不知去处。”
洛亭阳垂眸,也想起了苏月遥对自己的不信任:“月遥似是将那织绣放进了一个锦盒之中,锁起来交给了细雨。但月遥死后,我便再没有见过那锦盒。若你所言,只怕如今锦盒就在暖风手中。”
若不是洛亭阳提起,韩映秋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样的一把钥匙!
暖风竟是连母亲留下的东西都要打算?
韩映秋冷笑:“她要那东西,只怕也是为了给旁人吧?”
想起当初,总是暖风替她和周玉和送信。想来暖风也早已就是周玉和的人了吧?
韩映秋拍了拍妆台,冷笑站起身:“那就用这把钥匙,将她引出来就是!”
洛亭阳也透过这铜镜,看向了韩映秋:“月遥的钥匙,我可是都不知道在哪儿。”
韩映秋如果说她知道,是不是会有些尴尬?
只怕旁人也不信吧?
洛亭阳收敛眸色:“只要能将人引出来,对苏家也是好的。”
既是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