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韩远山又要生气,韩映秋却淡然对他摆了摆手:“你先别恼,听我说完。”
分明是韩远山占据了主动权,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韩远山就是觉得,事情还是在韩映秋的掌控之中,他仍然被韩映秋压了一头一般十分不舒服。
韩映秋的眸色没有变化,说话的语气也很是平静:“你什么时候去赌坊?知会我一声,我叫人在你去之前,将钱给你送过去,你看如何?”
听闻此言,韩远山警惕了起来:“你在玩什么把戏?不成,我现在就要钱。”
韩映秋知道,只怕是背后那人没有教韩远山,遇到了自己这般情况该如何吧?
韩远山太过贪财,韩映秋变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你如今逼我是没有用的,洛家才办了大宴,又接了皇缎的订单,还在和周家在蚕丝上头打擂台。别说是一千两,就是一百两我手里头也是没有的。你要钱,我要你闭嘴,咱们现在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何必骗你,去招惹你呢?”
果然,韩远山在没有了背后之人的指点,转了转眼珠子,竟觉得韩映秋说的好似也没错。
他于是上前,恶狠狠地指了指韩映秋:“你若敢骗我,我定然叫苏家尸骨无存!”
韩映秋点头轻笑:“好,我必定是不敢骗你的。”
韩远山总算是稍稍放心了下来,起身点头,有些不耐烦地对着韩映秋摆了摆手:“明儿我要回去陪老头子吃饭,后日,后日午时,我在喜乐坊的门口等你给我来送钱。你若不来,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便得意地拂袖而去。
韩映秋仍站在原地,冷冷一笑:“喜乐坊?”
这个喜乐坊本不是赌坊,在许州城之中,只有一家开在明面儿上的赌坊,是知府夫人的娘家开的。
只不过那赌坊人人都知道,韩师爷为了防止韩远山回许州城之后日日参赌,便叫韩家的家丁小厮们在赌坊门口来回“巡查”,惹的韩远山不敢再去。
这个喜乐坊若韩映秋没记错的话,也是和知府夫人的娘家亲戚有关。明面儿上是个杂耍团戏的地方,实际上却是个地下赌坊。
如今既是知晓了这喜乐坊的事情,韩映秋的心里也有了另一个主意。
待韩远山出了洛府的大门,翠翠才有些担忧地走向了韩映秋:“少夫人,韩家大爷又是来要钱的吧?”
韩映秋点头,反问翠翠:“翠翠,我记得咱们许州府衙是不是有过通告。若城中有任何暗女-昌与暗赌之所,只要有人前来相告,必定有重金厚赏?”
翠翠点头:“是有这样的通告。”
韩映秋微微一笑:“翠翠,你想不想赚这个钱?”
翠翠惊讶,自然点头。
——
洛亭阳这两日在忙着寻找那个何家的新娘子,韩映秋也没闲着。
待到了答应好了韩远山的那一日,早早还未到午时,韩远山就差遣小厮来给韩映秋送信,说在喜乐坊等着她。
韩映秋点头,对那小厮道:“我即刻就去,你让大爷先进去玩,不管他花费多少,都算在我的头上就是。”
小厮匆匆离去禀告,翠翠也从后头走来:“少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
韩映秋点头:“你那朋友可靠吗?”
翠翠答:“少夫人放心,我们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她成婚之后,夫君好赌,又总打她,她早已受不住了。这次若是能将她那夫君一同治理了,她便愿意去下头的洛家庄子上头养蚕,感念着少夫人的恩德呢!”
韩映秋这才安心,理了理衣袍,走向了洛府门外:“走吧,咱们瞧好戏去。”
这偌大的许州城里头或许五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若想知道谁日日混迹赌坊,也不是那么南寻。
等韩映秋抵达喜乐坊的门口,正是午时刚好。
喜乐坊之中此刻是没有营业的,杂耍的班子团戏的唱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