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亭阳对他略微点头,这才走向了那小厮,低下头,将小厮扔在脚底的一个小包袱捡了起来,对小厮道:“还不快滚?”
分明这也算是周家的地盘,可小厮看到这样的洛亭阳,还是不知怎地后退了一步,而后跑向了后门,“砰——”地一声,就将门给关上。
孔元洲对着那后门叹了一口气,才转头对洛亭阳抱拳:“多谢洛家三少和少夫人替我解围。咱们找个地方,我给你们写下欠条。”
他语气笃定,想来是个说一不二之人。
洛亭阳也不拦着,就着周家旁的一个茶楼便坐了下来。
令小二拿纸笔的功夫,韩映秋则问孔元洲:“孔先生现在有何打算?如今二姐的案子还未完,只怕你还要在这许州城里头多带上一阵时日才是。”
孔元洲皱了眉,显然一直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我……”
他囊中羞涩,实在是说不出假话,只说了一个“我”字,便没有了后文。
洛亭阳明白韩映秋的意思,适时对孔元洲道:“若先生不嫌弃,不如到我洛家布庄来暂住?”
“算了吧。”
孔元洲拒绝的倒是十分爽快:“不劳烦洛家三少和少夫人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有我自个儿的打算。”
韩映秋知道,或许孔元洲的心里也是害怕,再发生周家那样的事情。
不过罗婷玉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着孔元洲,他微微一笑:“先生不必多心。知晓先生你如此脾性,便不会为难先生去替我们二姐说话,也知道先生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人。”
洛亭阳这话,倒是让孔元洲的表情果然稍稍放松了警惕。
洛亭阳微微一笑:“一则是敬佩先生大义,能在这般情况之下还能当堂为家姐辩护,对先生感激不尽。二则,的确喜欢先生脾性。不愿先生被这许州城的腌臜事情牵绊住脚步,若先生因着盘缠之事无法上京,说不定日后咱们正阳朝,就会失去一位持心纯正的好官,这是我所不愿看到的。”
这话听上去像是有些谄媚之言,但不知为何从洛亭阳的口中说出,韩映秋感觉不到半点儿谄媚之意,反而觉得他说的的确实话。
连孔元洲这般正直之人,也是微微低了头,好似是认同洛亭阳的话。
洛亭阳才继续道:“你既是案子的证人,自然不能去洛家白住。让你去洛家布庄,也不是为了旁的。是布庄掌柜的可以给你在许州城介绍个活计,你一边做着一边等案子审理的结果。多少有一个可住之地,还能赚上一些盘缠继续赶路上京,先生以为如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韩映秋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方式或许总算是让孔元洲觉得好受些,洛亭阳也是继续道:“先生放心,既是给先生找的活计,自然都是先生能做的。也当是我们为了二姐曾对先生做的事情赔个不是,还望先生万勿推辞。”
有些书生自觉清高,会因为颜面而拒绝旁人的帮助。
但显然,孔元洲不是那样的人。
他郑重其事地起身,对着洛亭阳抱拳,而后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洛家三少,多谢少奶奶。请二位放心,孔元洲定不负二位今日情谊,不会为二位添麻烦。”
他能如此,韩映秋的心里也是再高兴不过。
待小二将纸笔拿来,孔元洲自也是将五十五两的欠条写下,看着韩映秋收了起来,他方才安心。
在茶楼小坐片刻,洛亭阳和韩映秋就亲自将孔元洲送到了洛家布庄。掌柜的等候他多时,给他介绍的是一个替白家下头的庄户写家书和算账的活,正是适合孔元洲。给孔元洲的钱,也和市面上一样,不至于让孔元洲觉得自己是被人施舍了。
何况是白家的事情,也和他们洛家没有关系。只不过白岳也愿意给洛亭阳这面子,收了孔元洲,算是两全其美。
等洛亭阳带着韩映秋回府的路上,金福也前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