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后,绳索已到近端。
我踏足在某个窗口延伸出来的巴掌窄窗台上,俯瞰下方,仍是黑不见底。
估算过了,下降高度超过了三十米,按照三米一层去算,我向下落了十层楼,却还是没能看到地面。
果然,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要是当时头脑一热的蹦下去,眼下,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我本身是无碍的,还可以阴魂出窍,反而更加自在。
但徐树的身体就算是报废了,那他回归之时,岂不是失去了身躯坐标?
生机全无的尸体,必然当不了时空坐标,徐树的意识很可能被困在某处不得回还。
后怕不已的我,抖动上方绳索,将绳索收了回来。
找位置重新绑牢,然后,重复先前的步骤,向下缓缓的降落。
要慢,不要急,天知道楼房外墙上是否趴着鬼怪?
千万不要碰上,这种环境下,要是遇到鬼物,还看不到它,不说别的,只说绳索被其切断,那就完犊子了!
我一边向下落,一边心头祈祷不要遇到灵怪。
似乎是祈祷起了作用,当绳索再度到达尽头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下方的地面了。
距离我只有四米高度了,但我害怕是幻觉,保险起见,再度扯回绳索,仍旧利用绳子向下落。
数秒后,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不是幻觉,确实到地面了!
天,明明三层楼,但我方才至少下降了七十米以上,换算一下的话,就是数十层楼房的高度。环境变化之大,让人震惊!”
要知道,环境改变的越大,越是说明邪祟的厉害程度。
偏偏此刻的我御使着徐树濒临破碎的身躯,发挥不出以往实力的百分之一,却要在这等阴森恐怖的灵怪力场中找寻出路,这不是闹吗?
“难度太大了吧?”
心头哀嚎起来。
意识到自己面临着超大的困境,而且,一点外援都没有。
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活动室的方向,我向着那边走去。
眼睛睁到最大,即便五米的视野范围,也得全部利用上。
总比一米范围都看不见来的要强吧?
然后,我再度被吓到了!
五米视野的尽头处,出现了一个石碑。
被血染红的石碑!
我浑身发冷的看着比人还要高大的血色石碑,迈动重逾千斤的脚,向前走了两步。
“嗤!”
唇齿间都是冷气倒灌之声。
血碑之后是一座丈高的圆锥形土坟。
巨坟上的荒草最少有一米高了,随着阴风在黑暗中摇曳。
它就这般突兀、这般阴森的出现在眼前。
记忆中,病房大楼之外明明是青草铺就的活动区域,如何就出现了土坟?还这般巨大?
简直了,这是将精神病院挪移到乱葬岗之中了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