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寂灭下去,漂亮的眼珠变得暗淡,唇边的弧度也再维持不住。
傅景行是惯常带着笑的,正是因为这样,当他笑不出来,身上流露出的哀伤气息就会格外明显。
她看出了他的难过,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为他的情绪买单,烦躁地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医生说预产期在下个月,这个孩子留给你,离婚的事,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她孕期睡眠质量低下,习惯了睡前喝杯热牛奶助眠,出门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他低着头在床边坐着,喝完牛奶回来后,发现他依旧保持这个姿势没变。
他的头垂的低低的,挺直的肩膀垮下去,姿态已经跟昔日的傲慢天差地别,双手摊放着撑在身侧,比起惬意,看起来还是颓废多一些。
听到她回房的声音,他才再次抬起头,定定看向她,语气疲惫。
“老婆,我们能不吵架吗?
我费尽心思把你娶回家,不是为了一直和你吵架。”
她慢吞吞越过他,进盥洗室,换睡衣,漱口,慢吞吞往床边走。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手腕。
她的心像座冰岛,冰川围绕了一层又一层,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他明知自己连想要靠近都会被冷气冻伤,却还是贪婪地想把这座岛据为己有。
“曼曼,我对你不再有任何要求,你只需要一直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足够。
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娶妻生子,遇到你之后,娶妻生子这四个字,我没想过和别人。
你可以永远不给我回应,我不在意,但你也别想离开,我不会放手。”
预产期越近,她对生产这两个字的恐惧就越深,心烦意乱还不够,哪还有心思跟他这个罪魁祸首好言好语。
不悦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冷冷刺道:“那我可真不幸。”
他又没了话,静默地看了她一阵,她躺到床上,知道自己现在挺个大肚子的模样必然是极其的臃肿,邋遢,没形象,所以便大大方方给他看。
结果他看了一阵儿,竟然把手放到了她腿上,她顿时毛骨悚然,刚欲睁开眼再讽他两句,他却已经开始轻柔地按压她小腿上的肌肉。
原来是在给她做肌肉舒缓按摩,她舒服地放松了四肢,这事他前几个月也常做,她已经能熟练的享受。
又过了阵儿,忽然感觉肚子被里面的小家伙踢了一脚,本已经被服务的昏昏欲睡的她顿感不爽,也踢了旁边的男人一脚。
连眼睛都没睁,不悦地抱怨:“你的孩子踢我。”
男人被她踢愣了下,把脸凑到她肚子上贴了阵儿,然后凑到她耳边,音色温柔。
“宝宝说让我帮他带句话,他说他以后会很乖,很听话,希望他的妈妈别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