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想这些,那已经都离得太远了。
无论她肯不肯原谅黎天海,人死都不能复生,他都不会再回到她身边,像过往那样包容她,好脾气地跟她说话。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原谅?
李秀梅重重叹了口气,放下包,换了身家居服,洗手后也进了厨房。
“需不需要帮忙?”
黎荆曼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食物,正在装盘,闻言下意识答。
“把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就行。”
两人一起把菜端到餐桌上,李秀梅拿起筷子尝了下味道,果然,跟黎天海的厨艺相差无几。
想起那个死去的丈夫,她鼻腔有些发酸,掩饰地偏头看向一边。
黎荆曼看出她的不对:“妈,你怎么了,是菜有问题吗?”
李秀梅忍下心中酸涩,勉强道:“挺好的,就是辣椒放太多了,有点呛鼻子。”
“辣椒放多了?”黎荆曼拿起筷子自己夹了一块炒肉,放到嘴里品了品。
哪怕没有记忆,她也知道自己喜欢吃辣,所以做菜时放了很多辣椒。
对她而言这个口味刚刚好,但看李秀梅的样子,她想要起身:“我想办法把味道弄淡些?”
李秀梅拦住她:“不用了,就这样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她转移话题。
“你跟小傅结婚后家里是谁做饭啊?他是台洲人,生活习惯肯定跟你不一样吧?”
黎荆曼顺着她的问题想了一阵,最终无奈摇头。
“我不记得了,关于他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饭吃到尾声,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发现打来的人正是傅景行。
她看了眼正在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原则安静用餐的母亲,拿着手机走进了自己卧室,把门掩上了。
“什么事?”
她轻声问对面的人。
傅景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给你吗?”
黎荆曼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了自己坐在钢琴边时的无力感,心里有些烦躁。
“没事我就先挂了。”
她没心思跟他废话。
“等一下。”
傅景行快速出声,黎荆曼的手指已经悬空在了挂断符号的上方。
却听傅景行又道:“的确有事,我是想告诉你最近一周不要吃太凉的和太辣的东西。”
黎荆曼回忆了下自己爆辣的晚餐,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傅景行是琢磨着她生理期快到了,知道她没有记忆,恐怕也不会记得这些小事,所以才特意打个电话提醒。
她体质太弱,一旦饮食上出现什么问题,生理期那段时间就会格外受罪,生完虔虔后也没改善多少。
“你过几天就明白了。”傅景行转了话题:“老婆,如果我不能去江城接你,你会自己回家吗?”
他的嗓音很温柔,温柔中又夹杂着浅浅的疲惫,仿佛一个跋涉了很久的旅人。
按理来说,他们有婚姻存续关系,他作为丈夫让妻子自己回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傅景行问出这个问题时,心中还是无比的忐忑。
对面沉默了一阵,她每多一秒沉默,他心中就会增添一分沉重。
良久,他才等到她的回应。
却不是回答,而是问句。
“傅景行,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因为车祸才失去记忆,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商务大楼,办公室。
傅景行从堆积如山的合同中抬起头,眼中掠过一抹沉思。
她竟然问他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
据实以告,她很可能会像当年那场绑架案一样,再次把她所经历的劫难全都归结到他头上。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