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想避,傅景行却不想她躲。
深远的目光,打从黎荆曼出现那一刻起,就有如实质般地落在了她身上。
他抱着孩子在门口看着她,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十分平淡:“回来了?正好家里的饭也快出锅了,洗洗手上桌吧。”
黎荆曼在靠近他时从他身上闻到了浅浅的玫瑰香气,她谨慎地打量了他一眼。
傅景行脸上的神情依然恬淡,完全看不出生气或愠怒的模样,甚至唇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
无论笑与不笑,看起来都脉脉含情的双眼,静静看着她时的模样,会让她产生一种自己被这人深爱的错觉。
但她却知道,这是他给出的假象。
傅景行性格奇特,越是生气时,脸上的笑容越是迷人和漂亮。
而且,一旦他心底的愤怒和戾气积攒到他自己都无法克制的地步,他就会疯狂的破坏玫瑰。
是以,哪怕他脸上装的再若无其事,从他身上隐隐透出的玫瑰香,却仍然泄露了这人已经游走于毁灭边缘的实质。
贺迟延得了只能让黎荆曼一个人进去,他们不能靠近傅宅的命令,只能带着属下远远地看着那两人互动。
那两人立在一起都不用说话,远远看过去就比任何一部时装电影还要吸睛迷人。
手下早在黎荆曼和自家老大的互动中看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十分想不通,像傅景行那样一个堪称全台洲所有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的男人,为什么非要把精力搭在一个只想离开他的黎荆曼身上。
“头儿,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傅先生这么优秀的条件,要什么人找不着,为什么非要在夫人这么一棵歪脖子树上死吊着。”
不懂就问,手下坦诚直白。
贺迟延看着黎荆曼纤弱笔直,连站立的姿态都透露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的背影微微皱眉。
黎荆曼不是会轻易服软的性子,傅景行更不是会轻易低头的人。
这两个人聚在一起,简直是跟万事万物以柔克刚的发展规律完全逆反的存在。
他们都想不通,偏偏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不仅有了事实,连“爱”的结晶,都生出来被傅景行抱在怀里了。
贺迟延不是专情的人,以他得乐且乐的人生信仰,当然完全理解不了傅景行的处事准则。
他回忆着傅景行曾经跟自己描述他与黎荆曼之间这段关系的样子,皱眉,一脸想不通地给下属回答。
“先生说他在和自己打一个赌。”
属下愕然:“打,打赌?”
贺迟延皱眉,点点头:“以婚姻作赌注,赌赢了就是一生,赌输了不过是……三年。”
傅景行为什么会爱黎荆曼?
在他当年结婚的时候,台洲每一个为此偷偷哭泣过的女孩都曾经深深思考过这个问题。
没有人能相通这个问题的答案,包括傅景行自己,他都想不通。
但爱了就是爱了,丘比特拿箭射你,不讲道理。
至于这份沉重而偏执的爱,带给两个人的到底是解脱还是折磨,旁观者说了不算,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明白。
傅景行在门口侧开身,给黎荆曼让出进门的位置,又在她和自己即将擦肩而过时尾音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
他眼中仍然是温柔的色泽,语气轻柔,讲话时的态度貌似漫不经心,仿佛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
“我上次是不是说过,再跑就把你腿打断?”
黎荆曼步伐一顿,一股寒意从头皮而起,一路蔓延到尾椎骨,她低着头,没说话也没再往前迈开一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
傅景行这个人,看着温柔好相处,实际上的秉性却是表里不一的狠厉和恶劣,她作为他的妻子,对这种情况再了解不过。
他既然能对她说这种话,就说明他真的动了这个念头。
她知道自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