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只是蹙了蹙眉头,并没有很意外,“所有人?除了你和楼屿初,还有谁?”
他一向不习惯说谎,“还有景肆,君翊跟他做了交易,给他黎城和异芯,他保你在取出的过程中,丝毫不损。”
“是吗…”
陆靳临见她难过,继续说道:“你别怪君翊,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明白的。”
墨染抬起头,眼眶有些红,“我明白,只是不想欠景肆的人情。”
“君翊会还,不需要你欠他。”
“靳临,你实话告诉我,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男人神色凝重,“百分之六十。”
她笑了笑,“挺高的,要是我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代我跟爷爷说声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都对他缺少关心,还有瑾儿,一定要让君翊找个好女人当他妈妈。”
“至于我妈妈,想必她会接受这个事实的,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这一年多的时光都是偷来的,我已经很满意了。”
这时候,陆靳临竟然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他知道只是做手术的风险并不高,但要将异芯取出来,风险便直接拉到百分百,有了楼屿初和景肆,还有切尔斯的主刀,他的药物,才能勉强升至百分之六十。
薄君翊是个成大事的人,想到了这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但随之而来的风险便是无法预估。
他明白他想要的并非一朝一夕,而是和墨染永永远远,如今这样的情况,各方都虎视眈眈盯着墨染的异芯,恐将来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异芯都会被强行取出。
各种各样的后果和压力交织着,薄君翊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其实陆靳临挺佩服他的。
论爱墨染,他并非虚情假意,而是真心实意,与景肆谈的条件都是毫无底线的顺从,任何外在权利都不要,只要墨染好好的就行,哪怕与虎谋皮。
他想伸手替她把眼泪擦掉,但明白自己没有立场,于是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温声说道:“你可以把结果往坏处想,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保你平安,小染,再睡一觉,从今以后,就可以摆脱外在因素对你自身的困扰了,相信我。”
墨染哭得更厉害了,“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除了轻飘飘说感谢的话,什么都不能给你。”
“无妨,我没有想要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薄君翊回来了,见墨染哭得这么凶,连忙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宝贝,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还是说了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墨染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就是不回答。
陆靳临见状也很无奈,“我已经告诉他你的计划了,我想,她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你!”
“不,不怪他…我,嗝,没有生气…”
男人神色阴沉,低吼道:“滚出去。”
陆靳临离开了,他知道这些话必须由他来说,也知道,薄君翊唯一在意的,只有墨染的感受。
下午两点,墨染被推进了手术室。
楼屿初和景肆聚集在酒店的房间里,一人一台电脑,手指跃动得飞快,屏幕里全是密密麻麻一片的代码。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