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杭摔进雪地里,流出来的血很快就被冰封。
他大声求饶,听到一道冷声说:“周凉的上将,也不过如此而已。”
声音似从冰川寒潭中传来,一字一句落在单杭的心头上,令人胆颤。
他挣扎的爬了两下,拨开眼上的雪花,这才看清楚伫立在跟前的俊魅男子。
单杭的脸顿时比雪地还要惨白,他的嘴巴不断的发抖:“穆、穆……”始终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穆延倾道:“周凉边防有十大军队,其中西北营地启扬军下的十四师多日不见踪影,这支军队在何处?”
单杭的神情更是惊惧万分。
穆延倾,竟然连他们边防动向都了如指掌!
单杭捂着伤口,没有说话。
穆延倾俯身,他握住那剑柄,稍一用力,将剑拔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血流不止。
单杭的嘴唇迅速褪色,他痛苦的滚了两圈,穆延倾抬腿踩在他胸膛上,居高临下的问:“说不说?”
单杭还期盼属下来救他,他左右看一眼,只见昔日的属下都已是残骸死尸,异常的惨烈。
穆延倾带来的一众属下,才不过三十余人,就灭了他的队伍。
单杭眼里满是绝望,他的目光转到穆延倾脸上,像是在看什么恶魔。
穆延倾道:“我没什么内心。”
大难临头,单杭还是惧怕了。
他道:“建亲王的残军往西北逃窜,想绕过长岭山重回齐燕境线等待援军,启扬军下十四师已提前四日绕内江而上,秘密截杀。”
“我接到的命令,今夜翻越谷峰山,和十四师前后夹击,一举歼灭建亲王一党。”
穆延倾听了,眉宇间杀气凌厉。
他平静的道:“十四师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要秘密截杀?”
单杭久久没有回答,穆延倾说:“若是你想尝一遍我军对战俘的酷刑……”
单杭立刻道:“是建亲王的副将连中尉,他透露的消息!”
穆延倾听了似乎没有半点意外,“还有何人?”
单杭结结巴巴的回答:“不知道,有两次我们的探子在路上都受了重伤,还是被人救起来了,不知道何人所为。”
穆延倾的长剑入鞘,他跟高河说:“带回去,别让他死了。”
“是!”
高河在单杭的嘴巴上绑了带子以防他咬舌自尽,拿出金疮药给他简单止血,交给下属:“带回去边营,让军医留他一命。”
两个侍卫带着单杭离开,穆延倾吹一声口哨,骐旋从山的那头跋涉过来。
他上了马,队伍马不停蹄的往长岭山赶去。
夜风呼啸,寒风比先前跟猛了些,地上的尸体很快就掩埋在雪中,不留一点痕迹。
高马跑在山间,到了半山腰,风雪也渐渐少了,队伍快速前进,在黑夜之下很快就过了几座山。
长岭山。
在峡谷之中,一支疲惫的军队缓慢前进。
队伍的士兵中,许多受了重伤,三两人扶持着,一步步艰难跋涉。
队伍前方,一个高大颇具威严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警惕的留意四周。
即便盔甲破败,那眉间的坚毅的正气也没损了半分。
前去探路的探子回来,中年男子见探子脚步凌乱,心头便沉了下去。
他锐利的双眼往山上一扫,又往身后看了看。
身后的士兵,都是从遥远的家乡来到边防随他征战,在军营中也是一等一骁勇善战的将士,却因为他一时判断失误,许多鲜活的生命从此消失,连回故土下葬都难以做到。
中年男子握紧手中的缰绳,心中哀痛难以言表。
“报,建亲王,前方有些不妥。”
探子随建亲王几番出征,已是战场上的老将了。
前方过于安静,连虫鸣鸟叫都没听到,山上有碎石块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