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凡把这幅画挂上去以后,吴广德是根本看不懂。一开始见小屁孩每天都要看上一刻钟,他也跟着起哄,小屁孩看完他就去看,可他坚持不了一会。有时还想上手,被小屁孩警告过可不是一次二次。每次,小屁孩都威胁他,要是把画弄坏了,他要扣吴广德“二斗红高粱”!现在,黄瑛可是在HXLC设计公司里有股份,李凡要想制约吴广德轻而易举。今天,吴广德是借题发挥,以揶揄邢大个的口吻其实是在对小屁孩吐槽,小屁孩就是听出来了也没辙。
邢大个一看自己闯祸了,下意识的就要拿挂在旁边的毛巾去擦拭,被李凡一掌拍开,“你,你真想毁掉我的画啊?不用管他,这是陈年的生宣,等一会水渍自己干了就好了,好彩我拿的是纯净水,要是可乐和茶水什么的,那就完蛋了!”
“我说,你小子的手劲怎么这么大?”邢大个揉着被李凡打的生疼的胳膊。
“谁叫你那么莽撞的?不就是获得一次最佳嘛,你看你……”突然,李凡定在那里不动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幅画,随即拿出了手机一通狂拍。
“怎么了?你还要留下证据跟我扯皮啊?告诉你,我可是穷光蛋,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你小子是不是太那个不讲究了?不就是一幅画嘛!”邢大个唠叨着。
“好了好了,老大,帮个忙,把邢大个带出去,一个小时以内不许回来!老子这次可能发了,嘿嘿!邢大个,我不找你赔,多谢你这一撞啊,回头给你工钱!”此时的小屁孩已经乐不可支了,因为,他看到了画里的秘密。
原来在喷洒的画面上,一块用浓墨泼洒的石头上隐约的透出了两行太具有特点的行草,能够依稀看出的就是“绿天留过客蕉野闻雨声”,而这正是当年齐璜在广西钦州郭府做幕宾时的写照,同时也是齐璜早年诗集里的二句。
把两个棒槌赶走了以后,李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球队小食堂找来一个手提喷雾器,然后把喷雾器里灌满了清水,对整幅画全喷了一遍,然后用照灯从画的侧后方进行照射,这一照还真是让小屁孩有了新的发现。那块遮盖住二行字的山石明显是后涂抹上去的,与对应两行字的远景香蕉树和若隐若现的民居不是同一时间画上的。这就像是在墙上抹腻子,先抹的后抹的是有差异的。
上面的发现基本上验证了李凡早些时候对这幅画做的推断,以前没有物证来佐证自己的推断,而现在,知道隐藏在画里的这二行字足以证明,这幅画是当年齐璜临摹八大山人、徐渭等人的画后的习作,只不过还不够成熟。这也是为什么这幅画里,齐氏画风已有七八分的成熟和意境,却总还差一点的原因。作者由于自己不满意,这才把已经题好的诗句用重墨给覆盖了,这个解释应该是成立的。
以当时齐璜在郭府的地位和身份,他自然不会滥竽充数,把自己都认为不好的画作随便拿出来货于人,不留落款,不写题跋就可以理解了。当然,也不排除他为了某些原因,随手涂鸦,把没有落款和题跋的习作送给郭府的夫人、小妾或者官家这类人,更有可能是替郭葆生代笔,留下空白让郭葆生去题跋落款盖印。但,不管怎么去解释,这幅画与齐璜脱不了干系,而且还神奇的保存了下来。
今天,被邢大个的一撞给撞出了秘密,真可谓是命也运也,别的可以作假,那齐璜的字假不了。不看那画,光是那两行字,其价值就是不菲啊。
按理说,齐璜属于近现代人物,其画作甚多,可为什么其画作的价值还这样高呢?其实道理很简单。首先,齐璜生活在国家几千年不遇的大变革中,从晚清到共和国,他跨越了三个时代。虽然画作很多,但是在这样的变革时代中,在烽火连天的社会动乱中,他的画能够完整保存下来的其实不多。其二,在其晚年,已经过了创作高峰,难得获得创作灵感。而一般的应酬画和世俗画大师已经没有兴趣去迎合市场了。到了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