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魏通判打量着她,“你说说看。”
心说还真是个小姑娘,态度硬一点三两句话就把实话逼出来了吧。
沈老爷子和沈泰都担心的看着沈月乔。
她冲他们摇摇头,小声的说道,“在我三姐姐的及笄礼上,魏夫人突然晕倒,之前谁都不知道魏夫人竟然过府了,更不知道她有病在身。当时好些人都以为是酒水出了问题呢。”
“还好师父教过我急救的法子,才险险把魏夫人给救醒过来。后来把魏夫人抬进屋之后是我师父给把脉的,我师父说魏夫人那是真心痛,治不好的。”
魏通判的一脸得意渐渐消失,脸色也跟着沉下去。
谁都不知道齐氏过府了,更不知道她有病在身?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她不请自来,还带着病来讹人么?
齐氏的病是真心痛?治不好?那春苗怎么口口声声说济民堂的赵大夫能治呢?
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他会没听过真心痛这病么?
真心痛,心痛之极危重者。
之前他赴京赶考的时候,就有一位举子在考试的时候真心痛发作,当场去世!
这小姑娘看似娇憨,却是满口胡言谎话连篇!
“沈四姑娘是不是记错了?”魏通判耐着性子道。
沈月乔鼓着腮帮子,肯定的道,“没有记错的。师父说那魏夫人就是真心痛,《灵枢.厥病》言:‘真心痛,手足清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
“你……”
她说的有理有据,魏通判一时反而不好反驳她了。
沈月乔接着说道,“但是我师父说找到了一个新的疗法,可以给魏夫人一试。魏夫人一开始也答应说一试的,并且吃了我师父配置的药丸,病情都已经开始好转了。”
“但是前不久魏夫人突然到济民堂去,说我师父是想谋财害命,直接就让官兵查封了医馆。师父心灰意冷,还带着我和师兄去河阳县散心。……”
沈月乔说的可怜兮兮。
这回她说的够清楚了吧,本来魏夫人这病是有治的,是她为一己之私污蔑大夫还查封医馆。
自作孽不可活。
魏通判被她这么含沙射影的数落脸上不好看。但听见“河阳县”三个字,又一下就警惕起来。
“你们果真去了河阳县?”
沈月乔道:“我们都去了。正好在碰到一位身染顽疾的教书先生,师父妙手回春,救了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还特意留我们在那边小住几日呢。家里担心小女,我这才提起回来的。”
魏通判恍然大悟!
难怪远在河阳县的大人物会给罗知州去信,还在信里提到锦州官员纵容官眷欺压良民胡作非为!
“……那位先生姓甚名谁?!”
沈月乔歪着脑袋略作思考:“……好像,姓田。年纪跟我师父还有我爷爷差不多了。”
她顿了顿,娇憨的道,“师父说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教过很多很厉害的学生。”
姓田,居于河阳县。
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教过很多很厉害的学生。
那不就只有那位……
魏通判心里咯噔一下,忙拱手道,“沈四姑娘,请你务必到寒舍走一趟!”
“内子的病……对,其他地方对内子的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是赵大夫的弟子,可有他医治这病的方子?”
“……我真的不行的。”沈月乔怯生生道,“我,我连药童都不算,这病只有我师父才能治。通判大人去找我师父吧。”
他倒是想找,可问题是,按照她的说法,赵敬初此时人在河阳县,而且是在田老的府上。
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冲到田老的府上要人啊!
魏通判藏在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咬咬牙道,“关于内子的病,赵大夫就一点都没有交待给沈四姑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