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乔寻思,蕙质兰心其实是一个挺常见的夸人的词儿,说到世间难得就大了。
“大师谬赞了,小女只是寻常人,不敢担大师‘世间难得’四个字。”
慧安大师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沈三姑娘已经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一些,施主要抓什么药,交给贫僧去吧。”
“那我写个方子,麻烦大师了。”
房里有准备了文房四宝,沈月乔想了想,便将疏风散寒的方子默写下来。
慧安大师看见那方子里加了大黄、芒硝等几味药愣了下,“这方子里加的是是?”
“时下的大夫常用发汗退热法,能发汗散邪,使邪热外达,因为有很好的退热作用,所以十分常用。但过汗能损伤津液,对体虚病人应当慎用。”
“而且我家三姐姐是高热汗出,舌苔黄糙起刺,脉滑有力,此犹如锅下柴多火旺,抽去柴薪则火熄热退。并不适合发汗退热法。”
“我这是通腑泄热法。泻下热结,使邪热从下而去,可达到去火退热之功。”
慧安大师震撼至于,对眼前的小姑娘再次刮目相看,“施主不愧是赵大夫高徒,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沈月乔忙摆手道:“大师过誉了,抓药的事儿就麻烦您了。这方子您若是觉得有用,也可记下,若再碰见这类的病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慧安再次诧异,“这方子就这么给贫僧了?”
如今世道,人凡有些手艺都会捂的严严实实,莫说是无关紧要的人,便是传道,那也分内外。
这样的方子说给便给了?
“大师别多想。”沈月乔解释道。
“我师父常言道,医者仁心,我们学医是为了济世救人,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若是这方子在大师手里能帮助更多的人,那便是我们的功德。”
慧安大师深有感触,当下双手合十冲着西方道,“施主慈悲心肠,佛祖在上,定保佑施主一生顺遂!”
沈月乔忙道谢。
沈隽也跟着道谢。
都说青龙寺的主持大师是有德高僧,他说出这种话,跟被菩萨摸头也没什么区别了。
慧安大师小心翼翼收好方子,亲自去药房抓药过来。
大抵是青龙寺位于城郊,又在半山腰,寺里的和尚寻常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自行解决的,所以药房里的药材比较齐全的。
沈月乔便留在房中陪着沈汀乔。
她让青青青萝帮忙,给沈汀乔擦洗身子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这些事情都不方便让沈隽这个兄长参与,于是他就被赶出去负责熬药了。
之前打的退烧针也已经慢慢起作用了。
沈汀乔的烧渐渐退下,后面熬好了药,又是几人合力给她灌了下去。
后半夜几个丫鬟是轮流守着的,沈月乔不放心,自己一直盯着。
直到天快亮时,烧才算彻底退了。
沈月乔偷偷量了她的体温,确定她没事了,这才放松下来。
熬了一整夜,这会儿放松下来便熬不住了,让青青她们守着,自己回房间洗了把脸倒头呼呼大睡。
当然,回去还是沈隽给背回去的。
忙了一晚上都忘了她鞋都没穿了。
沈汀乔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醒来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觉得身轻如燕,简直像吃了仙丹一样。
“姑娘!”青青又惊又喜,“您可算是醒了,昨晚儿上差点没把婢子们和四姑娘大公子给吓死了!”
沈汀乔愣了愣。
她听青青说了全过程,才知道自己发了高热,而且小乔还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晚上。
又听青青说到沈月乔累的倒头大睡,这会儿都晌午了还不见醒,沈汀乔也是坐不住了,赶紧穿戴整齐便过去了。
沈月乔醒来已经日头西斜了。
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本能想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