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季宅正厅。
山阳县令季庆和到了之后,便让人去隔壁寻季清雨。
季清雨闻知消息,犹豫再三,看着陈管家派人去报信,才出了沈宅。
沈姑娘说的是,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
如今母亲已逝,父亲又被李氏所蒙蔽。
能保护小宇的,只有她了。
小宇的伤不能白白受。
更不能让李氏就这么逍遥法外,否则以后有的是苦头等着他们姐弟二人。
却不想,一进季府,便被季庆和的人拿下了,抓到了正厅去。
“孽女!你母亲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带着你们姐弟过来,是来这里休养的,不是来惹是生非的!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
季清雨顿了顿,想到方才毫不客气将她带过来的衙役,虽然他们不敢对她动手,但说话却是不客气的。
口口声声的道:“都是大人吩咐的,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小的们。”
那些人都是衙门的人,若没有父亲的命令,自然不敢对她这个大小姐如何。
照这情况,李氏是已经恶人先告状了?
“钱妈妈呢?”季清雨问道。
“什么钱妈妈?不是出来时跟你一起来了?”季县令冷着脸。
钱妈妈竟然没回去?那便是出事了!
季清雨脑子里一团乱麻,但这个时候不得不冷静下来,“父亲,是我让钱嬷嬷回去送信的。小宇遭人设计陷害……”
“小宇可不就是遭人害了!”李氏生怕她会说出什么来,赶紧打断了她,“小宇那么乖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去爬树,还摔进了别人家的院子里。”
“事情如此蹊跷,隔壁那人是见你年轻,与你假装交好,借此来逃脱罪责,分明是包藏祸心!”
“胡说八道!”季清雨怒斥道,“沈姑娘妙手回春救活了我弟弟,你是哪儿来的脸在这里数落她的不是?”
季县令:“住口!这是你母亲,这才离开家几天,跟谁的如此目无尊长?”
“老爷,你不要怪清雨,姐姐走的早,是我没能教好她。”李氏捏着帕子装模作样地沾了沾眼角,像极了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莲花。
季县令心软的一塌糊涂,忙安慰她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怎么能怪你呢?”
这么多年了,李氏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她做什么,李氏都这样说,然后父亲就会怜惜她,安慰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如今的季清雨已经醒悟过来了。
李氏若是真心对她和小宇,怎么会是这般做派?
“老爷,清雨年纪尚小,离及笄还早着呢,咱们好好教便是了。”
李氏娇娇弱弱的说着,又转过来道,“清雨,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啊。隔壁一个单身姑娘住这么大个宅子,谁知道是个什么来路。”
“你弟弟当时落在他们家的院子里,血流了一地,人都没气了,母亲真的不知道他还能活过来啊。母亲恨不得自己替小宇啊!”
李氏三十不到,又保养得到,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季县令看的心都软了。
季清雨:虚伪!
李氏不想这件事被捅到季县令跟前去。
她的原意是,一个没娘的死孩子死了也就死了。
反正季庆和心里只有他升官发财的事情,要不然她提出带他们姐弟来平安镇他也不会一口答应了。
只要拖着,拖到哪一天季庆和自己想起来了,再想个法子跟他说,孩子暴毙了。
季明宇那死孩子早就病的要死要活的,过来就是打着让他养病的借口的,死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没有想到被季清雨这死丫头搅了局。
只可惜那死丫头还是太年轻了。
她以为季庆和来了就能改变什么?
人来是来了,要听见什么看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