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乔一早起来,就听说房门口便跪了一排求责罚的。
她披了衣裳出来看。
不止那几个认不清谁是主子的二等丫鬟来请罪,便是几个三等丫鬟,还有洒扫打杂的,也都跪在那儿。
“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传到母亲耳中,又该说我苛责下人了不是。”
“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姑娘明鉴!”带头的春桃摇头如拨浪鼓。
沈月乔嘴角勾了一下,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原主之所以跟林氏不亲,而跟黄氏亲,其中她院子里这些丫鬟也是起了大作用的。
几个二等的丫鬟跟小莲串通起来,一道给原主往歪路上带,又在背地里告黑状,挑拨离间她和母亲的感情。
原主在亲娘那里得到的只有责骂和痛打,在黄氏这里得到的却是温柔体贴和母爱,小莲再从旁说几句黄氏的好话,一来二去的,自然就不一样了。
就是换成个男的肖想她,这一套也是行的通的。
“小芹,他们这是做什么?”沈月乔兀自转问身边的大丫鬟。
小芹道:“春桃说她们几个起晚了。”
“起晚便起晚了,照规矩扣了月钱便是,这么多人都跪到我跟前做什么?是没事做了么?”
她转身便要往回走。
没想到,这时候就出了意外。
后面跪着的三等丫鬟里有人喊道:“姑娘,奴婢没有起晚,是桃枝姐姐说,人多力量大,我们都过来一起跪着请罪,姑娘便不会罚下来了。”
从前都是这样的,有点什么事,都是大家往那儿一跪,再由小莲出来,好话说尽,把姑娘劝回去。
谁知今日竟然行不通了。
沈月乔差点给气笑了,就这么一帮糊弄主子的的奴才,屁大的事动不动就要跪一院子人来请罪。
欺上瞒下,内外勾连,原主不给养成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才怪。
沈月乔停住脚步。
先前说话的丫鬟赶紧又道,“奴婢的娘生了病,月钱给她抓药都紧巴巴的,还请姑娘开恩!”
有她开了头,其他人便都跟着说自己是被春桃她们给叫过来的。
春桃一下就慌了,“姑娘,不是的,奴婢是……”
“既然你们这么不愿意在梧桐苑伺候,强留也是无趣。”沈月乔吩咐小芹道,“稍后你去一趟东华苑,就跟母亲说,梧桐苑这边我不要太多人伺候了,看要如何安排。”
“是。”
沈月乔想想,又道:“算了,晚点我自个儿去吧。”
为了表达她改过自新的的决心,还是她亲自去比较好,给小芹做个示范,也便于她观摩学习。
一阵晨风过来,吹得她直哆嗦,沈月乔扫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些,“散了吧,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完,也不管她们爱不爱起,转头又进了屋子。
唉,娇小姐的身子太麻烦,她得抓紧时间去强身健体。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秋天都冷成这样,等冬日到了,这副弱质身子怕是得冻成狗了。
睡到辰时。
沈月乔才起来梳洗打扮。
府里老夫人早逝,老太爷也不是个苛刻的,没有每日晨昏定省的规矩,所以她才能这么松散。
以前她就特别喜欢古典发髻,知道小芹是个手巧的,便让小芹给她梳了个双丫髻。
梳头的功夫,她又把早上带头揭穿春桃的丫鬟绿俏叫过来,悄声吩咐了几句。
绿俏听得眼皮子一眨一眨的,忙不迭称是。
吃过早膳,挑了身鹅黄的应季襦裙穿上,沈月乔便松松垮垮的去了东华苑请安。
说是请安,时辰却是太晚了,不过林氏知道她一贯懒散。
可先前沈月乔都不爱来东华苑她跟前露脸了,如今她能主动过来,她高兴都来不及。
“母亲,小乔过来是有事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