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沉!”老夫人怒斥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妈我不是这意思。”傅云沉赶忙上前安抚她,“但能用的办法,医生们都试过了,已经穷途末路了。”
要不是怕侄子再烧下去会出事,他也不会说出这么危险的方法。
傅云谏看了看被医生们围住的孩子,垂身侧的手微微攥紧,片刻后他哑声道,“云沉,去给浴缸放冷水。”
老夫人脸色一变,“你疯了是不是,怎么能跟着云沉胡闹?”
“妈,已经没办法了。”傅云谏眼角微微发红,满脸都是疲惫之色,“只要景言能退烧,再危险的方法我也要试试。”
“你……”老夫人气的一噎,青着脸瞪着他。
可很快,老夫人看到傅云谏眉间的浓浓担忧,知道他对孩子的担心不少于自己,心又软了。
“试吧。”老夫人还是松了口,又警告傅云谏,“如果言言途中感到不适,你要立刻把他抱回病床上,不准折磨他。”
傅云谏嗯了一声,走去病床抱孩子,而傅云沉早去给浴缸放水里。
这个季节天热比较热,水管经过太阳的照射,流出来的水并不凉,有点温温的。
傅云沉就托人送了两大袋冰块过来,全倒在浴缸了。
老夫人站在门口,看到那些冰块在浴缸融化,丝丝寒意扑了过来。
她想说什么,可最后咬咬牙,只得作罢。
傅云谏将浑身烧的像火球似的傅景言放进浴缸里,手臂触碰到冰凉的水时,连他这个大人都不觉发颤。
他一手托着儿子的脑袋,以防他滑倒浴缸里去,就静静地半跪在那。
低头看着孩子苍白的脸颊,傅云谏心疼不已。
记得老夫人刚让人把孩子抱回来,给他看时,他看到襁褓里一张婴儿的粉嫩脸颊,睁着大大的眼睛,懵懂好奇地看着他。
那时候见这孩子的第一眼,傅云谏还有点厌恶。
因为父母早早离婚,有个冷冰冰的童年,除了母亲跟弟弟,他对所有人的感情都很单薄。
从小到大,从没人教过他如何去增进与另一个人的感情,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因为老夫人的算计,不得不降生的。
所以那时,他只觉得替老夫人完成了一件任务而已。
可后来,工作疲惫回到家,看到小家伙蹒跚学步,迈着小短腿朝自己走来,张开手要抱抱,软软地喊爸爸时。
那一刻,他冰冷的心好像被孩子的清澈眼神给融化。
或许是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傅景言很早就开了智慧,什么东西,别人只要简单教一下他就会了,别人没脚的他也能自学,堪称小天才。
也因为有傅景言的出现,冷清的家也变的热闹,充满生活气,傅云谏也好像知道了,什么叫“责任”。
在外人面前,他风光无限,是商界大佬,只手遮天。
但现在,养了五年的儿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病了,他却束手无策,只能心痛着。
看着久久泡在冷水,脸蛋依旧通红的孩子,傅云谏眼眶微微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