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谏微眯着眼眸看着宴姝。
在面对宴姝的一记又一记打脸的情况下,他发现自己居然对她厌恶不起来。
见男人只盯着自己不说话,宴姝眉头微微一皱。
“单亲家庭的孩子本身就不比父母双全的孩子,作为父母的我们不仅要学会观察孩子的情绪,也要学会去琢磨。琢磨孩子会这么做的理由,不然孩子说什么,父母信什么,岂不是成了孩子在带父母。”
傅云谏看着宴姝,将她说话时的语气,神情悉数在脑海中回放一遍。
他发现这女人在维护孩子时表现出来的坚定,是他自幼从未在身边人身上看到过的。
傅云谏看向傅景言,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景言,看着爸爸。”
傅景言听见傅云谏喊自己,讪讪的从宴姝的脖颈处露出面庞来,看男人的眼神小心翼翼。
“爸~爸爸……”
“你如果执意要带景言走,我也无可奈何。”宴姝说着,想将孩子交给傅云谏。
却不料,傅云谏摸了摸小家伙,转身朝馆长跟梁霄那边走去。
宴姝抱着傅景言站在原地。
直到岁岁的手拉了拉宴姝的衣服,软软道,“妈咪……”
宴姝恍然回神,看向被单殷抱着的宴小岁,“怎么了?”
“妈咪不开心……”宴小岁奶声奶气的说,而后满脸怒意的看着窝在宴姝脖颈处的傅景言。
“他爸爸刚刚凶你!很讨厌!”
“景言爸爸那不是凶,他只是关心景言才会那样。”宴姝柔声道。
单殷看了宴姝一眼,问,“回家?”
“嗯。”
傅云谏跟馆长还有梁霄回到了水族馆。
一路上,馆长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但傅云谏神色淡淡,似乎都没听进去。
他脑海闪过很多零碎的片段。
年幼的小男孩看着一箱又一箱的行李从别墅中搬出来,而后再被搬上车。
“妈咪,我们为什么要搬出来?”小男孩问,“爸爸不要我们了,但这房子我们还是可以住的,我们为什么要搬?”
明明只有八岁的年纪,却对大人离婚的事格外淡定,但却对搬出别墅分外介意。
“因为这房子里有你爸爸生活过的痕迹,往后我都不想碰到一点跟他相关的东西!”衣着华贵的女人道。
女人冷着眸子看着眼前这一栋住了十一年,称之为所谓‘家’的地方。
男孩听着自己母亲的话,原本平静的心咯噔了一下。
跟父亲相关的任何东西?
可他跟自己的弟弟身上都流淌着父亲的血,他们兄弟二人也是跟父亲相关的‘东西’。
男孩站在女人身后,抬眸淡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孩子的情绪,作为父母的我们不仅要学会接着,也要学会去琢磨……”宴姝方才说的话,在男人脑海中回荡着。
父母应该要学会接着孩子的情绪……
馆长站在台阶处,看向傅云谏,却发现男人正在走神。
“傅总……傅总?”
“云谏。”梁霄将手搁在男人的肩膀上,将男人思绪猛的拉回到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