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梨顿时心揪了揪,她想往后退,却被白屹洵抓住手腕,动弹不得,就听他看向白老二很坚定地说。
"二叔,棠梨是我的妻子,即便有错,也是我来承受。"
"何况,棠梨还没有错,又为什么要被夫家嫌弃?"
"我不跟棠梨和离,她又为什么要离开白家?"
"二郎!"
白老二见白屹洵如此维护苏棠梨,气得胸腹都起伏了,可看着自家的亲侄子,偏偏又舍不得骂他。
气得他瞪向苏棠梨,"你莫不是给二郎灌了什么迷魂汤?"
"棠梨没有给我灌什么迷魂汤。",不等苏棠梨回答,白屹洵看向白老二,很平静地说,"二叔,相反,是棠梨让我变得清醒了。"
话落,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退缩之意,面上也浮现了几分哀伤,但感受着手心里的柔软,眉间也多了份柔和,缓缓消退了伤感,又道。
"我从前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上山,苏伯父就不会死。"
提起此事,他还是觉得有些沉重,吐字缓慢,似乎很艰难,话语也有些不通畅。
"但,我还是牵连苏伯父,让他被黑熊咬死。"
"那只大熊朝着我咬来的时候,是苏伯父将我护在了身下。"
"我亲眼见黑熊的爪子撕咬着苏伯父,也听着他的惨叫,鲜血也落了我一身。"
"那以后,我时常做噩梦,即便有阿娘的安神枕头,我也常常在睡梦中惊醒。"
"一想起苏伯父因我而死,背负着这条人命,我就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每每看到苏棠梨,我亦然如此,但还有一点。"
"我在害怕,在逃避。"
"因为你们不知道,那日苏伯父把黑熊已经压制在地上,将匕首扔给我。"
"可我捡起了匕首,却是不敢动。"
"如果那日,我能勇敢一点,拿着匕首刺向黑熊,那么苏伯父就不会输给黑熊。"
"但是我拿着匕首却是退缩了,就因为我的这一退,苏伯父才会落败。"
"因此,之前每次看到苏棠梨,我都会逃避自己当时的懦弱,所以才会对她格外纵容。"
"她想做什么,我压跟没有勇气去指责她,因为不是我的懦弱,苏伯父根本不会死的。"
"把白家害成这个样子的人,罪魁祸首是我,不是苏棠梨。"
声音落地许久,屋子里寂静无声。
苏棠梨的心口一颤一颤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她看书的时候,可没有感觉到白屹洵背负苏父性命的沉重感,也没有见过他会有脆弱的一面。
权倾朝野的首辅,怎么能怯懦呢?
可人,又哪里会从一开始就是强大的呢?
出事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十六岁啊,而且白家的家境富裕,活在宠爱里的他,哪里受过什么风雨呢?
凭什么他不能懦弱呢?
但他也确实连累了苏父,如果不是她来了,原主也会害死白屹洵的亲人。
恩恩怨怨,真的说不清。
可是,人总是要朝着好的方向走的。
苏棠梨看着白屹洵面上的哀伤,伸手捏紧了他的手,摇头说,"夫君,即便你当时退缩了,但我阿爹还是选择救你,可见我阿爹并未怪罪你的后退。"
"阿爹救你,不是让夫君活在愧疚里,是想让夫君变得勇敢,有一天遇到黑熊了,也能举起武器,保护自己。"
"如若夫君一直在逃避,那我阿爹的牺牲,便毫无意义了。"
白屹洵听着,心中一动,转头看向苏棠梨,看着她柔美的眉眼,面上的忧伤也淡了淡,点头说。
"嗯,棠梨说得对,我不该一直回避的。"
姜氏和白老大却是心疼不已,他们还不知道二郎竟然一直背负着这份愧疚,都是他们关心太少了。
但他们也惊讶苏棠梨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