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走礼,割二斤肉,带一包点心和一块尺头就是厚礼了,如今这送礼怎么是一大串的,这要装几车?
牛翠翠没见过自家仓库,听完来了一句,“那咱们家是不是被掏空了?”
管事嬷嬷面皮抽搐,强忍着一言不发。
冯菊花道,“那不能,你爹的身家厚着呢。”
仓库钥匙都是冯菊花在管,她自然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管事嬷嬷忍不住道,“是厚了些,但鉴于咱们府上和亲王府有过那个什么关系,因此厚上一些也是应该的。”
牛将军拒了郡主娘娘的婚啊!
到了正日,和顺亲王府门口车马不绝,衣香鬓影。
府里更是收拾的花团锦簇。
往来宾客看到了身穿整齐制服的丫头小厮,他们身上都佩戴着铭牌,牌子上刻着字,点名这个下人负责什么。
你要茶水点心,找这个丫头,你想更衣换衣,找那个丫头,你有什么特殊需求,领班随时为你服务。
丫头们的服装简单利落,一看就觉得精神。
夫人们都觉得王府这个管理十分到位,今儿这么多客人,还有孩子呢,府里是半丝不乱。
赴过不少皇家人宴席的夫人们甚至发现亲王府的布置其实并未十分奢华,该有的一样不缺,但特别珍贵奢侈的就没有。
有个夫人低声和熟悉的夫人道,“上回去康王府,人家池塘边的亭子都是拿汉白玉做的,屋里的帘子是珍珠串的,连下人们脑袋上都戴金,和顺亲王府更得陛下喜爱,却简朴多了。”
其实亲王府并不简朴,家具不是红檀紫檀就是黄花梨,博古架上摆的也都是正宗古董,墙上的画也是名家手笔,但这不是有对称组么,和顺亲王府就顿时‘简朴’起来了。
珍珠帘子宋飞雁串不起?当然不是了,她是不喜欢。
下人手里没金饰?当然也不是了,但在这种场合,王府是不许他们胡乱打扮的。
亲王府也有池塘,塘边也有休息的亭子,宋飞雁觉得汉白玉亭子只是听起来高大上,实用性不强,还不如榫卯木质亭子舒适,自家工匠烧了地砖铺上,不一样好看,地砖上还能有花样子呢。
和顺亲王府在京城原本是可以横着走的,但是虞太妃在深宫里滚了一圈出来,深刻意思到‘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因此绝对不让儿子学螃蟹横着走,那样‘死得快’!
宋飞雁来了之后更是明白什么叫低调,有钱我们关上门自家享受就好了,何必捧给别人看,亲王府原本就是闪闪发光的存在,自己再添一些灿烂金光,那是要和皇帝别苗头吗?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亲王府里领头的是这个想法,那下人们自然不敢违逆,和顺亲王就成了皇室里最朴素无华的存在。
宋飞雁两个弟弟也都不会在大街上纵马,更不会招猫逗狗。
话题转回来,亲王府的宴会十分热闹,连菜式也十分精致可口,还照顾到了宾客的不同口味。
一个被人赞扬的宴会不一定是食材有多奢侈,而是让人宾至如归。
等吃完了饭,麻将纸牌也拿了出来,一下子就圈住了大多数女眷,只剩下一下部分去休息,或是去亲王府看花园子。
有心人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今天亲王府的下人们几乎十步站一个,整个宾客活动区域就没有盲区。
宋飞雁可还记得不少经典宅斗都是在赴宴时发生的,那些男男女女总有办法找到空档作死,她可不想在自己家提供这种舞台。
亲王府很大,但不可能全都开放给宾客,今天宾客活动的地方也是早就圈定好了的,然后又从庄子上调了人手过来,把整个地方都布控好了。
绝对不会让人钻空子,特别是池塘,两艘小船待命,沿塘站了一圈下人,就是有人想使坏推人下水,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动手。
宋飞雁的娘还认为女儿太过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