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抬起那双雾蒙蒙的黑眼睛,静静地盯着北冥夜煊看。
男人安静地与她对视,轻轻地“嗯?”了一声。
过了片刻,小姑娘才开口,“我现在是一颗蘑菇。”
北冥夜煊,“?”
“蘑菇是不会说话的。”
言下之意,她现在不能说话。
北冥夜煊,“……”
他盯着云倾安静漂亮的眉眼看了片刻,确定小姑娘这会儿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一株蘑菇,种在这里之后,唇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
所以,云倾最大的心愿,是……偷懒?!
北冥夜煊看着小姑娘柔白安静的脸颊,心底一瞬间滑过心疼,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除了时不时帮那颗“美蘑菇”换个姿势,揉揉腿喂喂水之外,男人什么都没做。
直到天色暗下来,四周围起了风,风雨将至。
北冥夜煊温柔地摸了摸云倾的头发,弯着唇角问,“要下雨了,我们换个没有雨的地方,好不好?”
大概是受了天气的原因,云倾雾蒙蒙的大眼睛透着一抹湿气,抬头看着这个帮她“松土浇水”的男人,低声说,“蘑菇是不会自己走路的。”
北冥夜煊抬手,将纤细的身体搂入怀中,深黑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可以抱你走路。”
他将云倾抱起来,这次没有将小姑娘放上副驾驶,而是抱在怀里,驱车离开。
……
薄家。
薄迟寒从医学院看望薄砚人回来,刚进门就见薄管家走上来,表情有些古怪,“大少爷……”
薄迟寒这阵子忙着薄砚人的手术,眉眼间萦绕着细碎的倦气,看到老管家的脸色,又那一抹疲惫压了下去。
他凝眸,“薄叔,怎么了?”
“是关于大小姐的事情……”若非跟云倾有关,老管家也不忍心这个时候来打扰薄迟寒。
薄迟寒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倾倾怎么了?”
老管家见他担忧,摇头,“大小姐没事,就是外面忽然多了一股流言,说……”
看了眼薄迟寒的脸色,老管家才继续说道,“大小姐在北冥老爷子的寿宴上,当众耍酒疯,将整个沈家得罪死了……”
薄迟寒瞬间松了口气,“没事。”
薄家与沈家本就是死敌,不在意得罪不得罪。
只是,云倾喝醉了?
那个男人怎么敢让小姑娘喝酒?
薄迟寒问完了老管家细节,转身就想去看云倾。
走出门却看到外面下起了雨,小姑娘这个时候,酒应该还没有醒。
青年站在台阶上,想起云倾在北冥家的宴会上,闹出来的事情,忽然笑起来。
云倾鲜少有娇纵肆意的时候。
虽然在外面的人看来,云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云倾帮薄家要的。
从来没有一样,是为她自己要的。
云倾看似嚣张跋扈,但行事素来有分寸,别说是作为小姑娘撒娇说委屈什么的,就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她连害怕都未曾喊过。
有什么风浪,她永远都是挡在最前方那个。
外面的人将云倾醉酒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无非就是想看薄家会不会因为云倾丢了薄家的面子,教训她罢了。
这样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谁能舍得教训她?
他们巴也巴不得,她更娇纵跋扈一些。
薄迟寒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想起了北冥夜煊与沈家之间的关系。
有了北冥夜煊放弃白瑾玉的前提在先,薄迟寒不认为,北冥夜煊会为了跟沈宴之间的交情,为难云倾。
只是沈薇一直仗着沈宴与对方的关系,在云倾面前蹦跶……难免让薄迟寒有几分不快。
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雨,薄迟